?安笙就这样在弘济寺里住了下来。
弘济寺因在京都近郊的缘故,倒也常常招待香客,而能留宿在此的香客大都是女客居多,且身份还不太一般,所以,为此寺院还单独辟出一块地方,专门做招待女客们休憩的禅院。
但是安笙却没有去那里住,而是直接在普云大师的禅院扎了根。
奇怪的是,弘济寺上下对此静都没说什么,就连主住持方丈,也对此表示了沉默。
而陆家人听说她留在了山上,也未曾发表什么意见,大家似乎都对她留在这里并不奇怪,且觉得本该如此似的。
陆铮本也想留下陪安笙,不过,他要上朝,又要办差,留在山上是很不现实的,所以最后还是只能先下了山。
为了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去,陆铮只得赶在天黑前下了山。
次日早,林氏来了弘济寺,见到了安笙,不过,却没见到普云大师。
除了安笙和陆铮,普云大师如今不见一个信众。
林氏从陆铮那里略知道些普云大师的情况,却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劝安笙,因而颇有些相顾无言。
安笙今儿倒是不曾哭了,昨夜里,她觉得自己大概将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光了,此刻已经没什么好哭的了。
林氏不知道该怎么劝安笙,只能道:“有什么缺的用的,只管叫人跟我说,我给你送过来,若是要用到什么药材也跟我说吧,你也知道,家里还是备着些好药的”
安笙知道林氏也是好意,因而便点头应说:“多谢伯母了,若有需要,我定会跟您说的。”
话虽如此,但安笙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师傅已经用不上那些药了。
药能治病不假,但若病症无治,纵是灵丹妙药,也没什么用了
林氏看得出安笙情绪的低落,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满腔忧虑只能化作一声暗叹。
送走了林氏,安笙坐在师傅的小院里看着那株大银杏树发呆。
寒冬凛冽的风吹在她脸上,她却似乎毫无所觉似的,只怔怔地看着那株大树零星的几个叶片。
人总归有一死,这她明白,只是不知道,人死后是不会也如同这些落叶一样,尘归尘,土归土
安笙坐在院中发了良久的呆,才又迎来了另外两位访客。
太子妃和谢婉容一道来了。
看来,普云大师重伤的消息,已经传的阖京皆知了。
太子妃与谢婉容跟林氏目的差不多,一是想来探望一下普云大师,二则就是来瞧瞧安笙。
不过,她们依旧没见到普云大师的面。
普云大师说不见客,太子妃与谢婉容便也没坚持要见,只陪着安笙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
安笙送她们出了禅院门口,才对太子妃道:“劳烦殿下跑这一趟了,不过,殿下身怀有孕,还是少Cao劳得为好。”
太子妃闻言不禁讶然。
她有孕才不过一个多月呢,对外一直封锁着消息,只有身边极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按理说,安笙不该知道才对。
虽然她原本是打算跟安笙说的,毕竟她能怀上这个孩子,安笙居功至伟。
可是,在出了普云大师这件事后,她便按下没说,不想安笙却已经看出来了!
“我原是想找个时间跟你说的,也想请你替我瞧瞧这孩子怎么样,不过”
不过什么,太子妃说不下去了。
总不能在明知道安笙不好过的情况下,还去戳她的伤疤吧?
的那安笙却好似并不顾忌似的,闻言便伸出手来,对太子妃道:“殿下有孕是大喜,殿下愿意跟我说,是我的福气,殿下不必顾忌,请殿下伸出手来吧,我替殿下看看。”
太子妃闻言,便立刻行动块多大脑的伸出了右手。
安笙无言搭上她的腕间,片刻后,收回手,道:“殿下放心,您脉象有力,说明这胎坐的很稳,平日只需多注意些就行了。”
“真的吗?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太子妃听到安笙这话,不禁大喜。
然而,喜了一半却忽然又想起普云大师来,笑容便不由又僵在了脸上,“安笙,我”
安笙看上去倒很平静,不悲不喜的,“殿下无需挂怀,添丁进口是大喜事,师傅知道了也会替您跟太子殿下高兴的。”
“你大师他唉”太子妃说着,脸上的喜色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哀伤。
她想起昨夜听太子殿下说起普云大师的情况,就不由心酸,再见安笙这样,便不由替她难过。
她现在肯定很伤心,却还反过来宽慰她
安笙看上去并不像是很伤心的样子,只是一脸淡淡地道:“天凉,殿下与婉容快回去吧,请恕我不能远送。”
太子妃和谢婉容哪里会叫她送,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呢,闻言忙叫她先回去,这才径自走了。
安笙目送着她们一行离开,良久后,才转身回去。
太子妃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