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羊肠手套的手从木箱子里取出了银针,在那具尸体的喉咙处扎进,这尸体已经烧焦了,rou眼根本观看不出什么区别,但银针从骨缝里面钻取,依旧能够从骨缝中取出沾染在银针上的毒。
灯光下,银针带着黑。
“溺死了孩子之后,她亦自尽了。”
苏青鸾看着这根银针,与这个死去了二十年的女子却有过短暂的会晤,心中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的一颦一笑,她坐在马车之中如惊弓之鸟那样,她在那间不见天日的小阁楼里面死死的护主那个婴儿的场景,这些都是身为人母本能所发出的护犊之情。
可这份情伴随着恨,竟也能亲手杀死这份情。
韩赟再不说话,张大着嘴巴听着苏青鸾说这些,总之是不可思议却又不敢开口,只能干涩的舔了舔唇,“那……那这这……这呢?”
他胡乱的指了指其余的几具尸体。
苏青鸾了然,知道韩赟想知道什么,于是又指了指另外一具女尸,“此具女尸骨量沉重,应当是个年老色衰之人,韩大人不知可有去牡丹楼查询一番,牡丹红何在?”
“牡丹红?”韩赟瞠目结舌,摇了摇头,他正想说派人去查。
苏青鸾却说:“不用查了,如无意外,这具尸体便是牡丹红的。”
韩赟呆住了,“怎的,死了?”
苏青鸾将颜秋水那具尸体依旧用白布给盖上,死后最起码的体面,苏青鸾此人虽说有时候没良心,但该给的尊严还是不吝啬的。
于是,她又走到另外一具尸体前面去,“说到这牡丹红,却是简单得多了。”
“鸨娘花名牡丹红,听闻是从别州迁来的,在他处时也已经入红尘接客了。年轻时也曾是这条街上的花魁子,听说姿色比当时的颜秋水更胜一筹,那撩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不少公子哥们一掷千金只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更有传闻,这牡丹红还曾记录过自己睡过的恩客,足足两万多人,真是……战绩斐然呢!”
苏青鸾复述着之前从开元口中听到的有关于牡丹红的信息,说真的,说起这牡丹红的战绩,每次都不禁让她有种钦佩之觉。
无意中一瞥到萧九,苏青鸾竟然发现这个看似冷冰冰的男子,在听到牡丹红这战绩的时候,竟然也悄悄的脸一红,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更别提韩赟和一众衙役了,脸上都挂着一种你懂得的笑意神情。
牡丹红说她简单,是因为生平容易了解,在这单案子中所起到的作用也是非常直观的。
一开始知道颜秋水的孩子是玺青松的,自然是奉颜秋水为摇钱树,巴不得能从她身上再多挣一些,可直到后来知道了玺青松根本不想承认这娘两的时候,态度自然变了。
那孩子留在青楼里,自然是碍着老娘开门做生意。
你张开双腿做生意的时候,还nai娃子,那个公子哥不倒胃口?
干脆把这孩子扔了得了……
这样的话周而复始,为了保住牡丹楼的名声以及颜秋水的名声,她甚至单独在牡丹楼的后面开辟了一个二层小库房,平时上锁,只有半夜的时候允许颜秋水进去给孩子喂食。
平时,那个孩子只能塞住嘴巴,连哭也不允许,养得近乎痴呆,将近周岁的孩子,竟连哭与笑都不懂。
牡丹红一直主张将这孩子扔了,但一方面怕得罪玺府,一方面颜秋水的确年轻貌美,竟也多次生起了这个孩子若是死去,那也省事的心。
可终究,那是一条人命。
直至后来,牡丹红进了那小库房一看的时候,那孩子竟然溺亡在了水缸里面,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凶手是谁,颜秋水只一个劲的哭,最后竟还怀疑到她头上去。
牡丹红也是恼怒了,“老娘敢作敢为,要真溺了你孩子认便认了,横竖是个不被承认的种,可不是老娘杀的,你指责再多也无用。”
“按我说,这孩子早该死了,没有了他你反倒安生。男人反正也靠不住,倒不如像我这般攒些银钱,老了开家营生自给自足。”
说千道万,颜秋水那孩子已经死了,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还像是睡了的一般。
“瞧这晦气的,这再过几个时辰又要过年了,赶紧丢了罢……”
是牡丹红自己拎着这死孩子出青楼的,本想扔到郊外乱葬岗里去,可天寒露冻,又逢天黑了下去,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最后牡丹红干脆将这死孩子扔在了南安街的一个破屋子里边去。
这世上艰难困苦者千千万,每天因为穷死在南安街的孩子多了去,多这一个也不多。
牡丹红这么想着也是了然了,转身便走了。
却说,这破屋子里住了一个年迈的老乞丐,听说年轻那会走江湖的,后来腿骨被人打断才招致乞讨的地步,这年月困苦又逢除夕年夜,讨不到食便早早的回了乞丐窝。
回来时发现这里面竟然丢了一个死孩子。
说也是这孩子命不该绝,这老乞丐年轻那会跑江湖时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