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谈话间,楚怀玉听见外头有动静。
她抬起眼,便见一个粗使丫鬟走进来:“夫人,楚尚书来了,在正院等您。”
楚怀玉皱眉:“他没下拜帖,怎么说来就来?”
“楚老爷如今是尚书之位,跟以前夫人吩咐的楚夫人不一样,是您的生父,奴婢们不敢拦,就放人进来了。”丫鬟硬着头皮答道。
楚怀玉摆手:“自己来的?”
“是楚老爷自己来的。”
“也是,楚鸣玉现在可没心思来我这。”
楚怀玉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衫,往接客的正院走去。
正厅里,楚谓捧着一盏热茶,四处打量。
国公府的摆设样样价值不菲,甩了楚府几条街出去。
楚谓还是侍郎的时候,家里有那几个烧钱的败家东西,府内的资金其实一直不太宽裕。
虽说现在已经是尚书,俸禄涨了一倍,可他不久前刚被楚怀玉坑了一把,府中不少值钱的物件都帮着楚夫人填补楚怀玉亲娘的嫁妆,如今也不宽裕。
看着富丽堂皇的国公府,楚谓心里羡慕得很。
等了小半个时辰,楚谓才等到了楚怀玉。
“楚尚书久等了。”楚怀玉客气地说了句。
楚谓微微蹙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楚怀玉已经不叫自己父亲,一张口就楚老爷,楚侍郎,楚尚书这样叫,疏离极了。让他一点空子都钻不到。
楚谓没有起身,张口说道:“无妨,毕竟是我唐突拜访在先。”
楚怀玉颔首,似乎十分认同他的说法。
楚谓脸色微沉,袖下的手握成了拳。
“楚尚书贸然造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楚怀玉随口问道。
“方才路过国公府,看见国公府前为了一群平民百姓……”楚谓顿了顿,将画面简化了些:“是怎么回事?”
楚怀玉一脸无所谓地反问:“楚尚书没看见他们手里的鸡蛋和菜叶吗?”
楚谓没说话,楚怀玉蓦地笑了,再次张口。
“尚书兴是离得远,没看清,但他们声音那么大,尚书总该听清了吧?”楚怀玉把玩着一缕发丝:“就算再不济,京中最近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尚书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吧?”
楚谓脸彻底沉了下来。
她就不能跟他好好地说几句话吗?偏要这样Yin阳怪气的?
他自然听说了那些事,这不是挑起话头,等楚怀玉主动说呢么!
见她这样的态度,楚谓也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问:“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带回来一个陌生男子?”
“我带回来的,一定与人相识。肯定不是陌生男子啊。”楚怀玉笑了,像是听什么荒唐的笑话。
“我们楚家是名门望族,邵国公府也是京中有头有脸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就算如今邵国公人不在了,你也不能做那等荒唐之事,令楚府为你蒙羞!”楚谓语气沉重地教训着。
楚怀玉出身楚府,虽说如今嫁进了邵国公府,她与楚府依旧荣辱一体,是一损俱损的。
抛开这层不说,楚府这两个女儿,虽说他更疼爱的楚鸣玉也嫁给了皇子,攀上了皇室,可宋修远是个不谙世事的,在朝政上不必邵国公的影响力大。
况且玄苍卫在国公府,楚怀玉就算是女人,可作为主母,说话也有几分分量。
她要是厌倦了国公府的生活,往回带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最后被捉jian赶出国公府了,他感到羞耻不说,没了这层关系,在朝中的地位必然落后。
“尚书说的,是什么荒唐之事?”楚怀玉一脸单纯地抬眼看他。
楚谓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呼吸粗重了几分,忍无可忍。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从外面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带来给我看看!”
楚怀玉面色随着冷了几分:“这里是国公府。”
言下之意:你别想在这里吆五喝六的。
“就算你现在是国公夫人,你永远是我楚谓的女儿!”楚谓声音微微拔高。
想到近日的另一则传闻,楚怀玉忽然笑了笑:“希望你永远都能这么说。”
楚谓一怔,眼底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你什么意思?”
楚怀玉捋了捋发丝:“没什么。”
她讥诮地掀起唇:“至于你好奇的那个我带回来的人。很快,你就会知道是谁了。”
“我人都在你府里了,你还有藏着掖着,是怕我会打人?”楚谓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话音刚落,楚怀玉周身立马散发出冰冷的寒气来,用比他更冷的声音说道:“打人?在我的地盘,我劝尚书不要这样做。”
“怎么,难道你还要打你爹不成?”楚谓气道。
楚怀玉冷笑不语,言行间,似乎已经回復了他的话。
两人对峙着。
“尚书也可以试试看。”楚怀玉说道。
“哎呀,是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