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绝不会让覃微微进家门——不进家门,也有一万种联系的办法。
先订婚,订完婚,那见不见面,有没有联系,可就不是他们能说得算的了。
郁筠明白郑蕙妍的算盘。
可他并不想接受三心二意的伴侣,也不喜欢周靖言不负责任的做法。
即使是商业联姻,即使周靖言想要追求所谓‘真爱’。
“抱歉,我觉得,婚约我的确无法继续下去。”他的立场仍然坚定,“如果您觉得时间有些匆忙,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好好谈谈这件事……”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妈!”
周靖言的声音突兀地传了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也许是在面对自己的母亲,他很努力地压下了自己的不虞,但也能轻易地听出他平静语调下即将爆发的怒意。
“您怎么突然给他打电话?”声音有些遥远,也能听清,“我来说。”
话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被手罩住了一样。
郁筠不浪费时间,隻换上棉拖鞋,踩着地毯进了卧室,开始翻找自己的家居服。
他的衣服色调非常统一,基本上都是黑白灰。
偶尔他也会戴一些颜色鲜亮的领带或是袖扣,但在衣柜里,就连家居服也是灰色的。
他这边在找着衣服,那边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后,才终于争执出了一个结果。
周靖言接过电话,冷淡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我的母亲给你打电话了。”
“嗯,没事。”郁筠随口应道。
“婚约我会解除的。”周靖言说,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希望你能配合。”
什么啊。
郁筠将家居服放在床上,悠悠地回道:“行,你先把钱还了,项目结一下,很简单。”
周靖言顿了一下。
就在郁筠以为他会和上午一样不悦时,却听到他找到方向似的,冷静地开口道:“郁筠,你应该听出了我母亲的意思。”
郁筠挑眉。
“她不会支持我们取消婚约。”周靖言的语气带着一丝认为郁筠不会拒绝般的居高临下,“我能解决我家这边的问题,让我们的婚约顺利地解除。”
“但我有个条件。”
郁筠听着,觉得不太舒服。他搞不清楚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还是耐着性子,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周靖言说。
“你要对外宣称,是你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
郁筠轻轻地笑了声。
那笑声里没有笑意,只有不夸张的嘲讽。
“想得美。”他清晰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周靖言沉默了一下。
“你一定要这样?”他问,活像郁筠不知好歹。
“不然?”郁筠反问,“在做什么梦呢?”
说完,他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他有些困了,懒得和周靖言多说。
等他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再聊吧。
天气太热,时间已经不早。白天忙碌了一天,衣服上不可避免地沾了些味道。
杂七杂八的,存在感不强,但仍足够让郁筠感到不适。
他不太喜欢闻到那些信息素的味道,乌七八糟地混在一起,像是不管人死活的大杂烩。
让他的腺体十分不舒服,在发情期即将到来的情况下,可谓是添上了压倒骆驼的几根稻草。
郁筠嫌弃地将衣服归类至放置脏衣服的地方。
他定期安排了阿姨来公寓打扫卫生,离开时会将衣服带走,仔细干洗保养。下次打扫卫生时又会带回来,整齐地归置进衣柜里。
平时他并不花时间打扫卫生,隻简单地让自己干干净净地活着。
换下衣服后,郁筠洗了个澡,出来时穿着那身灰色的、柔软的家居服,光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从一旁的桌上抄起手机,垂眸看向手机屏幕。
因为水蒸气的熏蒸,他的脸颊上泛着红。浅色的双眸shi漉漉的,额发也毫无攻击性地垂落了下来。
去掉了白天线条干脆利落的西装,忽视他没有明确落点的冷淡眼神,就的确是一个可人的漂亮小o。
家居服带了点绒,长至膝盖,露出了双白皙纤瘦的小腿。郁筠一边用毛巾擦着头髮,一边看到手机里有七八个来自好友靳羽迟的未接电话。
他拨了回去,那边很快就接了。
“喂?”靳羽迟的声音传来,“宝贝,你总算接了呀。”
“刚在洗澡。”郁筠解释道,“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你别说你不知道。”靳羽迟无语道,“你和周靖言取消婚约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郁筠皱了下眉。
才上午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告诉别人。到底是怎么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