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挽留意思,隻眨了下眼,安静地看着郁筠。
郁筠蓦地有些心软。
他忽然觉得自己情急之下的选择好像也没有带来太大的失误。
宋呈越仍旧是那么地有分寸、听话,且安静。
丝毫没有借标记来得寸进尺的意思。
脖子上的咬痕仍然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郁筠拉了拉衣领,将咬痕和腺体都藏在了领口之后。
一会去卫生间洗把脸。
他想。
掩盖掉通红的双眸,他就还是那个冷漠不留情面的oga。
他要去解决已经摆在面前的问题。
“再见。”郁筠向宋呈越微微颔首。
门开了,门关了。
吱呀一声,楼梯间又重归平静。
但宋呈越还没有离开。
一道光落在宋呈越的脸上,让他身处于黑暗中的身影,陡然亮起了一条缝。
门关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就忽地变了。
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变化,只是一些细微的改变。
但这些细微的改变,却让他看起来和从前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像换了个灵魂一样。
他的相貌看起来本就温柔,和他平常的作风相辅相成,十分的表里如一。
但此时此刻,桃花眼里粼粼的光彩彻底消失了。
就如同方才标记时的模样。
像被意外推开的门扉,只是开了一条小缝,窥伺到了一点点他藏匿着的内里。
宋呈越的目光里带着有些诡异的Yin翳,碾了碾双手的手指。
那里刚刚扣着郁筠的脖颈,将oga细白得几乎一握就碎的脖颈牢牢地控制着。
他的掌心是微微跳动的腺体,以及那看起来十分冷淡oga身上温热的体温。
还有那丝丝缕缕的,冬日寒风般的味道,夹杂着chaoshi的空气。
天知道他多么喜欢这种感觉。
春天的绿茶草木味,和寒冬的气息不受控制地纠缠在一起。
往常总是谨守着理智,好像从来不会有衝动情绪的人,却在他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
仿佛品味着什么似的揉着手指,宋呈越用力得手背上都跳起了青筋。
这种奇怪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他又突兀地笑了起来。
他笑得和郁筠曾经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嘴唇翘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没有笑意,但他的确在笑着。
一点也不温柔,更别提乖顺了。
那双眸沉沉。
竟是一眼望不到底。
不如找个小白脸
郁筠出了安全通道后,转头就进了洗手间。
洗手台的水冰冰凉凉,他扑在脸上,稍稍减缓了眼眶和鼻尖上哭过的痕迹。
看起来大约已经是正常的模样了。
郁筠的表情一肃,将歪掉的领带重新恢復成一丝不苟的样子,将自己恢復成和原来别无二致的冷静状态,然后才离开卫生间,向包厢走去。
虽然oga当众发情这种事并不常见,但餐厅还是很快将sao乱压了下去。
郁筠一路走着,发现嘈杂和混乱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穿行的侍者和前来的客人们。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推开包厢门,郁筠只看到了周岐和郑蕙妍,以及郁涵宁。
周靖言还没有回来。
郁筠双眸微冷,和听到推门声后抬起头的郑蕙妍正好对上了目光。
在空中交错,郑蕙妍眸光闪烁了一下,便瞬间换上了笑容:“小筠,去了哪啊,怎么现在才回来。”
“抱歉让您二位久等了。”郁筠的语气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平淡,稍稍带上了些不悦的意味,“因为正巧看到——周靖言去追那位,他曾经当面告诉我是他真爱对象的oga了。”
郑蕙妍的眼角抽了抽。
“小筠,这件事只是意外。”她貌似还想抢救一下,苍白地说道,“靖言他只是……”
“郑阿姨。”郁筠打断了她的辩驳,“您相信吗?”
“……”郑蕙妍想说什么,但到最后也没想出该说什么。
“周靖言这样,大概不是您二位所说的,和那位oga断掉关系的样子。”郁筠不客气地说道,“我的诉求从一开始就是专一。而那个时候周靖言也保证绝对会做到。”
“现在。”他扶在桌前的椅背上,“他这样做,说得过去吗?”
周岐见情况失去控制。
他微微眯了眯眼,顿了下手杖,沉闷的扣地声在包间里回响。
郁筠看向她。
“开个价吧。”他鹰隼一样的双眼盯着郁筠,“维持婚约。”
“这样,对我们都好。”
又是开价。
“我并不需要这些。”郁筠平静地拒绝,“周叔叔,我隻想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