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勇仁一见皇上皱眉,心中暗道不好。
皇上心中对前赵王妃就诸多不满,如今这个王妃,在没有成为王妃之前恐怕在皇上心中印象还好些,这一旦成了王妃,皇上太容易想起之前的那位来了。
他躬着身往前两步,低声在皇上耳边低声飞快地道:“皇上,冲撞了辽王的这位常家女眷,她的男人人称常三,是个京街上的地痞流氓,曾哄骗辽王妃的母亲乔氏成为其外室,辽王成亲后,为了脸面将乔氏送到皇庄上,常三想搭上辽王爷的关系,恐怕这一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常家也没想到辽王妃的嚣张并不弱于前赵王妃,气人的本事也非常强。
但是常家也不想这样息事宁人,正好也有朝臣想试探皇上对于辽王的态度,这不就在早朝中提出来了?
皇上对卢勇仁的话是信任的,卢勇仁敢说,证明他已经着人打听,有了明确的证据!
因此皇上的怒气一下子涌上心头:“多少国民的大事你们都不关心,天天盯着一个皇子王爷,是闲的吧?”
又指了一个出头弹劾赵睿之的御史大臣问道:“朕问你,是不是常家的马车撞了辽王的马车?”
那大臣一见皇上怒气冲冲,刚才还刚硬无比的态度就眼见的软了下来,低头道:“是。”
他说完又想狡辩:“可是,皇上明鉴,常家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朕看是有意的吧?他当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随便可以愚弄么?犯了错就是犯了错,是是非非一目了然,怎么你们觉得皇家人好欺负是吧?明明被马车撞了,怎么依着你们的意思,竟还要反过来给对方道歉不成?”
一顿疾风骤雨似的反驳,末了犹自不尽兴,直接在朝中将弹劾的那个大臣驳斥了个没脸,又当中将之贬官,贬黜出京。
自从辊琴先生一席话之后,皇上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受大臣摆布甚深!
别说他如今是九五之尊,乃天下第一人,就是平民百姓,也无法忍受被人愚弄摆布。
常家的事,他为了赵睿之的脸面没有再说,却借故将朝中亲近常家的一个朝臣也给扁了出京。
这几次雷霆之怒不同凡响,跟之前过年时候在宫中清洗又不一样,大臣们也是闻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没有人敢于冒着官帽不保的风险上前劝说。
在此期间,静安皇后上折子请辞静安皇后封号,折子中直接说:天下唯有一主,亦唯有一后,先帝已去世,她愿意以妻子的身份来怀念先帝,而非用皇后的优容养尊处优,恳求皇上收回静安皇后的封号,另赐下法号,这样她可以清静修为,为先帝祈福,为赵氏江山祈求永保万年。
另外在折子的后面更是提到她的护卫军,也肯定皇上收回,以后她以道人的身份云游四海,也用不着侍卫守护。
皇上展现天子一怒,朝臣们都成了鹌鹑。
皇上却不满意,直接当朝问安大人:“安爱卿以为如何?”
安大人连忙道:“臣以为此系皇上家事,实在非我等下臣可以置喙之事。不过既然皇上问起,臣也有愚见,皇后娘娘的位置的确该只有一人,否则史书中容易引起混乱。”
他从史书这个角度出发,好些人一想,都附和起来。
安大人此言正中皇上下怀,他于是准了静安皇后所请,也不另改封号了,就让她依旧用“静安”二字做道好,并赐下道服。
至此,皇上终于如愿以偿,也尝到了身为人主,一言九鼎的滋味。
新封的辽王府里,赵睿之发现江小明已经有几日功夫都过来磨蹭了,就故意不理她,听凭她围着自己打转。
直到逗得够够的了,他也忍不住好奇了,才开口问她:“你又在琢磨什么呢?”
明鸾用“这可是你问我,不是我主动问你”的庆幸表情道:“母亲为什么要把护卫都退还回去啊?”
护卫队可是他们的依仗啊,这要是还回去了,以后遇到事情谁来保护他们?
赵睿之听见她问这个就笑:“果然还是该多跟着先生念书。”
难得他心情好,也指点她两句:“做人到你我这份上,你就说吧,若是辽王府人马出行,路上可会有什么不开眼的劫匪土匪来打劫我们?除非他们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他这么一说,没有再说的更明白,明鸾也醒悟过来了。
若是皇上想降罪,别管有没有护卫,有多少护卫,那都是不顶用的。幸好凌云轻云还有云照几个都是不必还回去的,否则才叫人真的呕血。
“那万一其他封王的皇子王爷想刺杀我们呢?”
赵睿之笑:“路上他们是肯定不敢的,等到了封地,又是另一番光景,再者,也并没有就真到了那种地步。”
他暗示明鸾,如今夺嫡还没有白热化。
毕竟太子还在,大家都要尊着太子,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对那个位子的眼热来。
赵睿之肯远赴辽东,自然也是表明立场跟态度:他以后会远离朝廷中心,本身身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