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睿之一进宫,太后跟皇后就看着他笑了。
一个说:“辽王府最近可是热闹着。”
另一个说:“给老鼠喝避子汤,难为你们怎么想出来的。”
赵睿之笑得自然更开怀,不过心里的滋味自己知道:若是母亲仍旧是皇后,宫里的人说起辽王府决计没有如今这么自在的。
他看着这些人就想起从前的自己,他也是这样的“肆无忌惮”,且人家是后天培养的,他是一出生就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辽东。
临行太后还叮嘱他:“不过说顽笑话归顽笑,你们小夫妻可不许喝避子汤的,祖母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赵睿之这些日子一直很烦躁,有些事他知道了,却在当下的局势之中无能为力。
父皇遭遇背叛没有等来援军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可是假设他跟祖母这么说了,祖母一定会说他不懂政事,胡思乱想,并严厉的告诫他不要再往外乱说,否则得罪了今上,他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这种结果还算好的。
假设太后听信了,转头却去问皇上,那他才完蛋了。
皇家怎么内斗消耗,朝臣们是不大管的,他们看戏更热情。
如今不能算诸事顺利吧,但心里想做的几件事也都完成了,他不能在京中表现的多么想掌握权势,大概是也被假象迷惑住了,或者说,府里养了一个小娘子,真的很容易叫人放松心神,他近来常觉得心境比从前少了些戾气,多了几分宽容平和(他自己这样以为的)。
他靠着马车的时候还在想,如果去了封地,觉得还不错的话,不如就在那边稳定下来。
至于以后,怀里揣着希望,其他的先不要想太多了。
又呵呵笑起来,薄太后跟汉文帝?还真是个好兆头呢。
到府之后已经能够心平气和了,果然见明鸾是坐不住,抱着猫在门房等他。
他下车,才撇过去一眼,明鸾立即把猫给了宫女,还把身上也拂了拂。
虽然做是做了,她也不是一点话都没有,走过来替猫辩驳:“它们都不掉毛。”
可喜她身上还沾了一根,被赵睿之捻起来:“所以这是你的?”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江小明一下子就脸红耳赤了。
她这一脸红,赵睿之难得也生了些讪讪之意,松开手背在身后转移话题:“家里预备的怎样了?我们明儿可就动身了。”
因为是说着话,所以他在前头走,明鸾在后头跟着,这一不留神,他就走到了他们的新房里头了,并且大摇大摆的坐在外间的榻上。
明鸾倒水的时候才想起来,因为要收拾行李,所以里间她都清空了,床都拆了运走了(这是母亲临行前叮嘱的,是婚床,以后要用到,所以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本来她一早就跟赵睿之说了,请他书房住一夜,她住外间的榻上,可赵睿之却跟忘了似的,直接回来了。
这茶水倒完,赵睿之也已经脱了鞋子躺在榻上了。
赵睿之眼睛余光就看见明鸾的脸快皱成沙皮了,心里暗笑,嘴上却道:“一进宫就大半天,好累。”
明鸾从嘴里吐出一口气,吹得额前的刘海都荡阿荡,却不敢说一句“你走开”的话。
赵睿之越是欺负人,自己心情就越好,一阵子激荡,躺在散发着花香的被褥上,闭着眼就睡着了。
明天就预备动身了,所以明鸾只有这一床被褥在外头,她走到他书房,想了想又回转了,本想在脚踏上凑合一夜,可谁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有点冷,迷迷糊糊的抓着帐子恨不能扯下来盖身上。
就听传来一阵轻笑,然后一只手勾住她,将她勾上了榻。
夜深人静的,明鸾只要暖和,也不管别的了,亲爱的被窝这么舒适,她蜷缩起来,连什么时候自己怀里抱着的小枕头被人拿走都不知道。
次日醒来,无意识睁开眼,顿时魂飞魄散,只见自己正跟八爪鱼一样搂着赵睿之!
她都不知道她睡着觉胆子这么肥!
是什么时候摸到榻上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把他给搂住的?
还有她这姿势,一条胳膊从他颈下穿过,另一条从他前胸穿过,一条腿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腰,另外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
额滴娘啊!
她看看自己搭在赵睿之腰上的腿,都觉得不像是自己的腿能干出来的事。
瞪得眼珠子都要窜出眼眶了。
屏着呼吸一点点的抬高腿从他腰上拿下来,胳膊也从他胸前拿开。小心呼吸着转了身,可没等下床呢,身后的人也跟着转身,一伸手就将她重新勾在怀里,然后赵睿之略带了些沙哑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还早呢,再睡会儿。”
明鸾立即不敢动了,就跟那被迫给人撸的小猫一样,委委屈屈的趴回他怀里。
赵睿之的怀抱很暖和,比单纯的被窝还暖,此时的春夜还有点冷,被这样的温暖一烘,他的嗓音又是那样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