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静安师太跟辽王预料的,朝廷这次下公文极快,太子平乱的事也是板上钉钉了。
除此之外,明鸾还听说了一个消息。
太子上奏请辞,说太子妃已经病得起不来身,年少夫妻实不忍弃云云。
皇后就命人将太子妃接到了宫里亲自照顾。
人人都说皇后这一手漂亮。
听说太子妃力辞,后来力辞不过,就在宫里跟淑妃走的很近。
太子跟太子妃的这番作态还没演完,胶东王那边也不过才到封地不久,就上奏折主动请缨说要去闾州替太子跟皇上分忧了,并且言辞十分恳切:
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古有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万乘之主行不履危,从北番到京师路途遥远,救援不及,而且,区区北番不毛之地,饮毛茹血之人,也用不着太子这种国家的Jing锐。
这折子一在朝堂上呈出来,那真是言语花团锦簇,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然后就发现这里头又内涵了太子无能,蔑视了北番兵弱。
此言一出,本来太子属臣中不主张他出兵的人也都不得不改口了。
胶东王这种举动说好听点是为太子分忧,实则就是起哄架秧子。
太子背地里头大骂胶东王不是人,又哭又闹的。
一会儿说赵睿之抛弃兄长,一会儿又哭太子妃,说太子妃的这身子骨这么弱,进宫岂不是不能舒服?
如今太子府里头的事想瞒住皇帝也难。
皇上听了连冷笑都懒得笑了。
最后当然是朝堂上一面倒的都赞成太子出兵。
胶东王负责军械补给,辽王就负责粮草,押运兵器路途遥远,旅程辛苦,皇上将这个活计派给胶东王,大臣们也没有反对意见。
明鸾想起太子妃那人,心里五味杂陈。
赵睿之见了道:“你不是想可怜她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明鸾都没明白呢,自己怎么就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了?
当即气得跳脚。
赵睿之还生气呢,转身走了。
明鸾立即跑上去追着他咆哮:“你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赵睿之被她抓住衣裳,嘴角露笑:“放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像个王妃吗?”
还伸手拍了她一下:“松手。”
明鸾受疼,气鼓鼓的瞪他一眼,也转身走了。
晚上不见赵睿之回来住,本以为自己独占大床能睡好呢,谁知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听见外头有动静,便问:“谁在外面?”
小路子道:“王妃,王爷那边说是不舒服,也没叫大夫,石总管过来了。”
明鸾穿了鞋子,走路简直带起一阵旋风似的。
她怒气冲冲的来,真迈进门槛了,看见赵睿之额头上搭着毛巾,那怒火啪嗒一下灭了。
走过去不避嫌疑的坐在他床边,轻声问:“是哪里不舒服了?”
小手抓住他的手,摸着是冰凉,就低了头慢慢的摩挲搓弄着。
赵睿之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矫情道:“都不叫惊动人了,怎么还把你给吵醒了?”
明鸾:“我没睡着。”
赵睿之懂了。
果然是少了他,她就睡不好了。
他就说,之前她离不开猫,后来跟着他住,那猫也派不上用场了。
明鸾:“你到底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咱们就找大夫,心里不舒服的话,你跟我说说,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赵睿之就道:“看着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心疼人,我生气。”
明鸾冤屈:“她都想坑我了,我怎么还心疼她?我只是觉得这一环环相扣,里头没有什么无辜之人,有点感慨而已。”
“没有无辜之人?”赵睿之转了个身瞧着她,“嗯?你什么意思?”
明鸾点头:“对啊,幸亏我们出来了,离那些人都远远的,最好以后也别来往了。”
赵睿之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江小明你能不能清醒点,我也不是好人,你别这么天真行不行?”
明鸾:“我一开始就知道啊。”
赵睿之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气吐血了:“你知道个屁。”
说完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明鸾的心情难以形容,临来的时候,小路子曾经提点过她,反正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赵睿之吃醋了。
明鸾不信。
赵睿之吃太子妃的醋吃的着吗?再说这醋吃的也太周折了,她什么也没做啊?她要是真有那侠义之心,真热情善良,那这时候就该跑回京城去,不顾礼法规矩,心中只想着将太子妃救出皇宫……
毕竟她也是见识过绝世白莲,品味过顶级绿茶的人。
她就是感慨了一下,没有无辜之人,同时这所有的人也都是被世情挟裹着,有可怜之处,有可恨之处,也有更多的无可奈何之处。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