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略施小计后,嘉兴府的官绅们开始配合推行新政了,这几天已经丈量完了秀水、嘉善两县的田地。”
“还有几个不知死活的顽固分子暗中使绊子,臣利用争田一事挑拨离间,他们也乖乖就范了,跟个孙子似的。”
“嘉善知县李陈玉、锦衣卫校尉李刀三出了很大的力,臣请求皇上下旨嘉奖他们。对了,朱由崧表现也不错,这小子心里还是有皇上和朝廷的。”
李存明看罢任七的密折,笑得岔了气。密折由任七口述,朱由崧执笔,详细写了任七在嘉兴府的所作所为,以及推行新政的进展。
“还是齐大壮说得对,任七这小子蔫坏蔫坏的!拉拢群众斗官绅,走群众路线,思路很不错。最妙的是在孔子雕像里藏死人心脏,亏他想得出来,够Yin损的!”
李存明抚掌大笑,笑够了,问王承恩道:“城里的士子们有何举动?”
“老奴正要禀告皇爷,任大人在嘉兴府推行新政的消息传扬开了,南京城里的士子们很激动很气愤,串通起来要罢考。至于领头之人,东厂还在调查。”王承恩答道。
李存明不动声色道:“闹吧,让他们闹个够,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任由他们闹腾几天,朕再来收网。”
想了想,笑道:“王大伴,朕今天恰好有空闲时间,你陪朕微服出宫,咱们在南京城里逛一逛。”
当即换了衣服,李存明头戴飘飘巾,身穿月白色道袍(明末士人常穿的一种袍服,类似直裰),手握一把象牙柄折扇。
王承恩道:“皇爷,看着您这一身打扮,老奴想起一句话来,翩翩公子慧如兰!”
“你也学会溜须拍马了。”李存明哈哈一笑,招呼着王承恩出了宫。
王承恩知晓皇上的心思,特意引着李存明去了国子监一带游逛。路过一座府邸时,只见一大群士子围在门口咒骂,还有人举着横幅。
“这是谁家的府邸?”李存明问道。
王承恩掌管着东厂,东厂负责刺探南京城里的消息,他早已对南京城了如指掌,都没多看一眼便回答道:“这是阮大铖的府邸。”
“啥,阮府又被围了?哎哟,阮大铖这个倒霉蛋哎!”李存明笑了。
此时的阮大铖,正在书房里暴跳如雷,他哭丧着脸骂道:
“苍天呐,大地啊,我阮大铖到底造了哪门子孽啊?不管读书人受了什么气,第一时间就来拿我泄愤,我是粪桶吗?造孽,造孽啊……”
骂够了,嚷道:“皇上曾经说了,如果东林党人太飘,那就提上刀。书童,研磨,老爷我还有许多新闻没写呢!”
李存明绕道离开阮府,一路走,总能看见成群结队的士子们聚在一起,要么有人在唾沫横飞地演说,要么就是一大群人拉着横幅扯着嗓子游街。
王承恩以为皇上会生气,暗暗观察,却发现皇上面色平静,浑然不当一回事。
“皇爷城府越来越深了,圣意难测哪!”王承恩暗自感慨。
逛了半个时辰,李存明走到街边一个面摊前坐下,道:“老板,来两碗阳春面。”
面摊老板是个中年人,态度很友善。端来两碗面之后,站在桌旁道:“这位爷,您也是来赶考的士子吗?如果是的话,我劝您一句,别蹚浑水。”
“老板什么意思?”李存明笑着问道。
老板在抹布上擦着手,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啊,读了几本圣贤书,就自认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哪里懂得当今皇上的心思?”
“喔,这么说来,你倒是懂得皇上的心思了?”王承恩道。
老板正要说话,旁边一个药铺门口突然出现一阵sao动,霎时间聚拢了乌泱泱一大群人,互相推搡着往前挤。
有人嘴里还叫道:“活神仙,我姓李,我家世世代代姓李,快给我算一卦!”
李存明大感好奇,问道:“老板,那是怎么回事?”
老板扭头朝药铺门口看了一眼,转过头来一脸崇敬道:“也不知从何时起,南京城里突然来了一个算命先生,每天在那家药铺前摆摊算卦。这个先生双眼瞎了,他有个奇特古怪的规矩,每天只算三卦,而且只接待姓李之人。”
王承恩皱起眉头:“好奇特古怪的规矩!他本事如何?”
“哎呀,本事大了去啦,妥妥的活神仙哪!”老板激动起来,脸上的崇敬之情更深了。
“高淳县发生了一桩命案,一个村庄里死了人,死者是被镰刀杀害的,但怎么也找不到凶手。后来县里的李捕头来南京城办事,偶然间遇见这位先生,算了一卦后,回去就抓住凶手了。”
“你们猜算命先生如何破案的?”老板眨着眼睛,自问自答道,“先生告诉李捕头,回去后将村庄里的所有镰刀收缴了,并标注上主人姓名,拿到太阳底下暴晒。有一把镰刀上落满了苍蝇,就此便认定了凶手!”
王承恩不解道:“镰刀上落满苍蝇,怎么就能认定镰刀主人是凶手?”
李存明道:“很简单,凶器上沾染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