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离开军营之后,陈圆圆和李香君走了进来。陈圆圆道:“陛下,听说您派遣柳姐姐去招降郑森,她一个弱女子,如何经受得住海上风浪?”
李存明笑而不语,李香君幽怨道:“乱世飘零人,辗转如飞蓬……”
“李香君,打住,别在朕面前伤春悲秋!”李存明慌忙摆手。
而后又道:“夏完淳,带姚启圣进来。陈圆圆,朕要谈大事了,你照顾李香君吧,嗯,这样吧,让李香君跟着你学习当护士。”
陈圆圆和李香君走出营帐,恰好姚启圣被两个锦衣卫押了过来。姚启圣远远看见李香君,猛然止住脚步,就像在地上生了根,说什么也不肯迈步。
李香君喊道:“姚启圣,你过来呀,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不,不要……”姚启圣仰天狂呼,身体发抖。
一直等到李香君离去了,他才肯挪动步子。锦衣卫先带着姚启圣去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押着他去面圣。
镣铐铿然,姚启圣走进营帐中,就听皇上劈头盖脸问道:“你知错了吗?”
“罪臣知错了!”姚启圣跪下去。
李存明笑道:“少来糊弄朕,你不过是怕了李香君而已,至于你是不是真心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有天知晓。不过朕也不在乎,反正朕现在有法子收拾你,只有你不老实,朕就让李香君天天缠着你。”
“陛下,我真的错了!”姚启圣磕头道。
“把他的镣铐解了!”李存明下令,等锦衣卫解了姚启圣的镣铐,挥手道,“你们都出去,留夏完淳一人陪着朕就行。夏完淳,你知道怎么对付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吗?”
夏完淳摇头道:“臣不清楚,请陛下赐教。”
“很简单,不杀他,不骂他,只需不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他蹉跎岁月,必然生不如死。”
“高明哪!”夏完淳竖起了大拇指,眼睛瞟向姚启圣。
姚启圣听着皇上和夏完淳唱双簧,额头上渗出虚汗,他面色唰的白了,暗想莫非皇上真要如此处置我?那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李存明冷笑道:“姚启圣,怕不怕朕让你成为无所事事的行尸走rou,一辈子庸庸碌碌?哼,狂傲的人朕见多了,不差你姚启圣一人。”
姚启圣大气也不敢出,跪着不动。
“朕看你是个人才,给你个机会吧,而且是个天大的机会。朕此次南征,是为了荡平海盗,你有什么想法?”
姚启圣急忙道:“罪臣私下里思考过,觉得应该剿抚并用,一边攻取收复失地,一边招抚敌方不坚定的将领。”
李存明不动声色道:“这是战略部署,具体该怎么做呢?”
姚启圣微微直起身体,侃侃而谈:“郑氏集团向来以郑芝龙为首,以家族关系维持势力,郑芝龙在时,能压住心怀鬼胎的人,郑芝龙成了满清的阶下囚,郑氏集团便会内部出现矛盾。我们要进行分化瓦解,以逐渐削弱敌方势力的方式智取郑军,以高官厚禄招降郑氏集团部属,想必会有成效的。”
“这是招抚的手段,接下来还得用武力剿除顽固分子。武力剿除海盗,又可以细化为两个方略,一是从根子上断了郑氏家族的活路。海盗在海上抢掠打劫为生,不事生产,他们要么用钱购买粮食,要么索性登陆抢掠沿海百姓的口粮。”
“针对这一点,罪臣建议朝廷颁布‘迁界禁海’的政策,也就是让沿海百姓们往内陆迁徙,至少把沿海三十至五十里范围变成无人区,让海盗无从抢掠。等平了海盗,再让百姓们回归故乡。并严禁任何人出售粮食给海盗,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二是壮大水师,从多处调兵镇守战略要地。这一点,陛下已经在做了,罪臣不必多言。不过以下几点,罪臣有必要提醒陛下注意。”
“一是粮饷供应,要分兵防守要路,设站运饷;二是复设漳浦、同安两镇总兵官;三是严禁管兵官以厮役冒占兵额,申明临阵胜败赏罚,以振军心;第四点最重要,任命大臣专门负责平盗事宜,且要自始至终信任,不可随意更换,更不可急于求成而不断下令干涉。”
听了姚启圣这一番有条有理的话,李存明和夏完淳互看一眼,都露出赞赏的神情来。
李存明克制住激动的心情,仍旧不动声色道:“嗯,你的平盗方略马马虎虎,或许可以一试。其中‘迁界禁海’的策略,恐怕施行起来会劳民伤财,导致民怨沸腾,你不怕老百姓咒骂吗?”
“罪臣深思熟虑过,迁界禁海确实会损伤沿海百姓的利益,老百姓们心存不满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长痛不如短痛,海盗不除,沿海百姓就要长久忍受海盗的欺凌,迁界禁海乃是治本之策。百姓们一时不理解不要紧,以后会明白过来的。”姚启圣说得毅然决然。
“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哪!”李存明在心中赞叹一句,起身道,“姚启圣,你杀了人犯了罪,朕想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你担任福建总督,专门负责平盗事宜,你可敢接受这个职务?”
不久之前还是七品县令,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