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群岛上,郑芝豹的船队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杭州湾完全掌控在明军手里,守得密不透风,想要登陆作战已然成了一种奢望。
当嘉兴府传来郑老爷子和查家族长变乱的消息时,郑芝豹本来想趁着任七撤离平湖的时机大干一场的,不料崇祯御驾亲征而来,打破了他的美梦。
虽然崇祯至今只是守在陆地上,没有对郑芝豹的船队造成实质性的打击,但郑芝豹明显感到威胁迫在眉睫,他已经处于下风了。
这一天,郑芝豹找来几个心腹将领,道:“何去何从,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吧,不管是对是错,我一律不怪罪。”
有人道:“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是北上,彻底投降满清;二是南下,与森哥儿会合。我主张南下,毕竟咱们的大本营在南边。”
又有人道:“不可,森哥儿烧了晋江府邸,带着船队去了东番岛北部。你们可别忘了,东番岛南边有强大的荷兰舰队,森哥儿的处境不比咱们好到哪里去,他能不能守住东番岛北部地盘犹未可知。更何况森哥儿明确表态,绝不投降满清,他会接受咱们吗?”
东番岛,就是后来的台湾岛。
“去与郑彩会合呢,如何?”有人问道。
“郑彩就是个冲动的莽夫,他野心不小,虽然是五爷的侄子,可如今这种局面,他会听从五爷的号令吗?”
人们争来争去,莫衷一是,最后都看向郑芝豹道:“五爷,还是您来拍板吧,您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做!”
郑芝豹眉头紧锁,肠子翻转几回,啪的砸了手中的酒杯,下定决心道:“北上,去天津投靠满清朝廷!咱们攻打嘉兴府,给明朝添了大麻烦,对于满清来说,可是一场大功劳。有了功劳,就该去领赏!”
“对,满清朝廷肯定会欢迎我们的!”大多数人表示赞同。
郑芝豹当即下令道:“告诉兄弟们,今天就启程!如果不愿意北上的,扔进海里喂鱼,咱们破釜沉舟豁出去啦!”
当天下午,数十条战船离开舟山群岛,扬帆驶向北方。
郑芝豹的坐船启动时,他还不忘转身朝着西方嘲讽崇祯:“皇帝老儿,老子去也,投敌去了,你只能望洋兴叹,奈何不了我,气死你!”
船队在海上行驶了一夜,天亮时恰好来到长江口以东的海面上。突然有人叫了起来:“前面有一支船队,好像正冲着我们而来!”
郑芝豹慌忙奔到甲板上,站立于船头打望,果然见前方波光粼粼之中驶来上百条战船,横亘在海面上,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哪里来的船队?”郑芝豹吃了一惊。
“看船上的旗帜,好像是大明朝的水师!”许多人惊慌叫道。
“不可能,不可能……大明朝什么时候有一支如此庞大的水师?”郑芝豹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他还局限在以往的经验之中,以为大明朝只有他郑家才会拥有强大的水师。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对面的船队浩浩荡荡,至少也有上百条战船。船上军威雄壮,装备Jing良,不比郑家的船队逊色。
这就是黄得功从九江带来的水师,因为水师还承担着防守长江的重任,故而黄得功只带来了一百二十条战船,其余的都留在了九江。
饶是如此,黄得功船队的战船数目也比郑芝豹的多,且看上去战斗力不弱,一下子就唬住了郑芝豹。
原来黄得功带着船队顺江而下,早就到了松江府。只是皇帝事先说过,让他在此以逸待劳,等着郑芝豹自投罗网。
没想到真被皇帝说中了,今日堵住了郑芝豹的船队。黄得功由衷感叹:“皇帝陛下真乃神人也!”
黄得功威风凛凛站在一条普通的战船上,等双方距离很近了,吼道:“贼子,哪里逃,爷爷已经等候你多日了!”
郑芝豹终于回过神来,一边下令船队布阵迎敌,一边叫道:“来者何人?”
“大明朝新任水师统领,靖国公黄得功!”
“你就是黄得功?”郑芝豹吃惊不下,但很快笑了,“黄得功,我听说过你的大名,你一个陆地上的将军,如何懂得水战?喔,我明白了,这是因为大明朝缺乏水师将领,才赶鸭子上架,矮个子里拔将军。”
“黄得功,说起水战来,你铁定不是我的对手。当初你在长江上与左良玉船队恶战,瞎了一只眼睛,如果还想保住另外一只眼睛,就速速退去吧,免得葬身鱼腹!”
黄得功蔑笑道:“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郑芝豹,亏你认得爷爷的大名,还敢如此猖狂。你知道瞎了一只眼睛有什么好处吗?”
“什么?”
“你黄爷爷以前比你更狂妄嚣张,自认为全天下没有几个对手,如今瞎了一只眼睛,看出去更是少了一半的对手,爷爷我就要天下无敌了!”黄得功哈哈大笑。
郑芝豹怒火冲天,道:“黄得功,你笑得太早了!你的战船虽然比我的多,但却没有我的坚固,我这里有五艘从荷兰人手里买来的战舰,你拿什么跟我比?”
郑芝豹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