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施琅投降了?”曾德盯着朱天贵道。
朱天贵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反正在我们这两条船来到澎湖岛时,有一条同样载满女人的船只去了金门岛。说句难听的话,狗抢屎吃也得分个先来后到,投降也是如此,被人抢在前头,屎都吃不到热乎的。”
曾德啐道:“呸,你这一句话确实够难听的!朱天贵,你也太小瞧老子了,我曾德喜欢荣华富贵不假,但我更喜欢当海盗的逍遥自在。”
“我听说崇祯南迁之后训练新军,纪律极其严厉,士兵们处处受到约束。老子放着潇洒快活的日子不过,去受那一份罪干嘛?”
朱天贵笑道:“人各有志,互不勉强。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劝服不了你,就此告辞。”
曾德倒也不为难他,当海盗的人看重江湖义气,讲究人情世故。更何况朱天贵送来了两船女人,曾德快活舒畅,心里还是领情的。
“你走吧!”曾德挥挥手,又爬到床上去了。
朱天贵离开澎湖列岛,并没有回到镇海卫,而是去了金门岛。
施琅对待朱天贵的态度可就没有那么客气,立即命人把他绑了,骂道:“朱天贵,你深受郑家恩情,却当了叛徒,有何脸面活在世上?我今天杀了你,替森哥儿锄jian!”
朱天贵哈哈大笑:“杀了我也好,不等我的魂魄走到鬼门关,你施琅便会很快来陪我,倒也不寂寞!”
“你什么意思?”
“我朱天贵向来敬佩施将军,死在你手里,倒也不枉此生,还算死得明明白白。只是可惜施将军胸怀大志,才干非凡,却要死得糊里糊涂了。”
施琅皱起眉头,站到朱天贵面前,厉声道:“把话说清楚!”
朱天贵摇着头,夸张地叹息道:“哎,施将军对郑家的忠心让我汗颜惭愧哪,没得说,施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世上的事情,往往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古往今来多少大丈夫,都死在了小人手里。”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别卖关子!”施琅揪住朱天贵的衣领。
“施将军,我是先去了澎湖列岛,见过曾德之后,才赶来见你的。”
“当真?你不会想告诉我,曾德有异心吧?”
“且等着看呗!”朱天贵扭了扭脖子,挺起胸膛道,“我不忍心看着施将军遭到暗算,特意赶来提醒一声。言尽于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施琅踱了几步,冷声道:“来啊,先把朱天贵关进水牢。”
……
澎湖岛上,军营炊火房。
黑牡丹因为易容成一个丑八怪,谁也看不上她,她便被安排到炊火房打杂。
曾德的军队有上万人,供应这么多人吃饭,可不是一件易事。炊火房人多事杂,黑牡丹累得够呛。
而且别看炊火房在军中地位低下,但也是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等级制度不比其他机构差。黑牡丹初来乍到,相貌又吓人,只得做些既繁重又不讨好的事务。
三天过去了,黑牡丹压根靠近不了灶台,也没有机会接触食物酒水,她只是劈柴、扫地,一双娇嫩的手起了血泡。
这一天午后,黑牡丹在劈柴。她身前堆满了木头,岛上气候chaoshi,不多时便满头大汗。
“陛下,你害死人也,我跟你没完……”黑牡丹一边挥舞着斧头,一边暗中咒骂李存明,早知道就不来澎湖岛凑热闹了。
就在此时,一个军官来了,骂骂咧咧:“直娘贼,怎么只劈出这么点木头来?干什么吃的!老子伺候着这么多大爷,一点好处也捞不到,狗都不如,还要整天被你们这些偷jian耍滑的人气个半死……”
此人正是那个下巴上长有痦子的军官,人称痦子张。他在炊火房里当着一个小头目,官不大,事情挺多,是个忙死忙活也不太受人尊重的角色。
三天前,岛上来了满满两船的女人,别人挑选完了也没能轮到痦子张,他憋着一肚子火气,脸上憋出好几个痘疮来。
见到劈柴的人是那个歪嘴斜眼的丑陋女人,痦子张更加上火,骂道:“晦气,自从见到你这个扫把星之后,老子就觉得晦气 !今天劈不完这些木头,休想吃饭。妈的,长得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黑牡丹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但光芒很快隐去,她突然直勾勾看向痦子张,媚笑道:“军爷,何来这么大的火气?有了火气,发泄出来不就好了,千万别憋坏了身子!”
不知怎么回事,痦子张忽而觉得这个丑女人的眼神很勾魂,被她一看,仿佛骨头里起了泡沫。
痦子张愣了一愣,道:“你要不是长得丑,老子就拿你来泻火……”
“丑有什么关系呢?军爷只看到奴家丑陋的相貌,却没看到奴家有趣的灵魂。再说了,夜里上了床,不管什么女人,长得漂亮还是丑陋,吹了灯都一样。”
“军爷,你可真不懂女人哪!伺候男人是一门技术活,奴家恰好有十八般武艺,技艺Jing湛,比那些漂亮但无趣的女子厉害多了。”
黑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