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牡丹杀了痦子张之后,出了一口恶气。她在窝棚里躲到半夜三更,等岛上再无半点动静之后,拖着痦子张的尸体来到悬崖边,把尸体扔进了海里。
痦子张的失踪,压根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第二天,岛上的人们突然全体生了病。
这一场病来势凶猛,人们自顾不暇,谁还会 去关心一个伙夫头子的死活呢?
岛上的将士们,包括各种杂役,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上吐下泻,饱受折磨。
这么多人一同发作起来,岛上茅房便不够用了。岩石后面,灌木丛里,以及各种旮旯角落,全成了天然茅房。
短短两天时间,岛上臭气熏天,海鸟都受不了,成群结队飞远了。
黑牡丹为了不引起怀疑,也装作生了病。岛上乱哄哄的,人们更加无心关注一个丑陋的女人,黑牡丹很容易便蒙混过关了。
曾德也没有逃过此劫,他几乎无时无刻不蹲坐在卧室中的便桶上,眼圈黑了,面色苍白了,双腿软得跟烂泥似的,整个人虚脱了。
此时最遭罪的还是军营里的郎中,本来已经饱受怪病的摧残,还要拖着病体想法子给将士们治病,苦不堪言。
曾德对郎中说道:“再想不出法子来,老子宰了你……唉哟,又来了!”
他因为说话稍微大声用力,一下子憋不住,又窜稀了,急忙坐到便桶上。
郎中愁眉苦脸道:“曾将军,此种怪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您就算杀了我,我也没法子啊!哎呀,我也不行了,得上趟茅房……”
黑牡丹下蛊的本事天下独一份,海盗军中的郎中如何识得破,驱除蛊毒更是无从谈起。
“造孽啊!”曾德龇牙咧嘴,生不如死道,“再拉下去,会出人命的!”
……
澎湖岛上的士兵们着了黑牡丹的道,中了生蛇蛊,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自然也就没法给金门岛运送粮食。
金门岛上的粮食告急,将领们纷纷前来抱怨。施琅道:“再等一等吧,曾德会给我们送粮的。”
“施将军,预定的送粮日期已经过去三天了,我们也曾派人出海打探过,半条运粮船的影子都见不到,我看铁定是出事了,或者就是曾德暗中搞鬼。”有人道。
施琅突然想起朱天贵的话来,心头发紧,暗想莫非曾德真打起了小算盘,暗怀鬼胎?
倘若曾德有了异心,金门岛便岌岌可危了。就算明军不来攻打,将士们饿也要饿死。
“拿本将军的令箭去往澎湖岛,问个明白……”施琅说到这里,改变了主意,“不,事关重大,还是本将军亲自去问曾德吧!”
当即调遣了十艘战船,离开金门岛,怀揣着满腹狐疑和不满直奔澎湖而去。
施琅来到澎湖岛上时,只见军队士气涣散,所有人半死不活,沿途粪便满地,臭味扑鼻,不免又惊又骇。
慌忙来到曾德的指挥所,曾德卧病在床,施琅只得进入卧室见他,问道:“曾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施将军,你怎么来了?恕我身体有恙,不能起身行礼了。”曾德病恹恹的,诉苦道,“谁他妈的知道怎么回事啊,前些日子满营将士们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我也没有幸免。”
“找郎中看了没有,会不会是瘟疫?”施琅道。
曾德摇头道:“大冬天的,应该不会是瘟疫,郎中也看不出个其所以然来。所有人上吐下泻,人不人鬼不鬼的,遭了大罪啦!这几天,有些人还在拉稀,有些人病情加重,食量大增却便秘了,更加痛苦不堪。”
施琅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怪病,好厉害啊!”
继而又正色道:“曾将军,你派人通知少主没有?还有,虽然情况严重,也该派人到金门岛报个信,为何一声不吭?金门岛要断粮了……”
不等施琅说完,曾德一肚子怨怒之气发作,道:“我都成这个样子了,士兵们只剩下半条命,如何报信?啰嗦什么,难道是我的错吗?”
施琅顿时脸色Yin郁,道:“我身为先锋将领,你是我的副将,军中出了状况,难道我不该知晓吗?倘若金门岛因为断粮而失守,你能承担责任吗?”
曾德越来越不把施琅放在眼里了,道:“金门岛失守,与我有何相干?我都快病死了,你少来烦我!”
“曾德,你意欲何为?”施琅跳了起来,疾言厉色道。
“施琅,少在我面前耍威风,今非昔比了,你有种去跟森哥儿说,看他会不会处置我?”
曾德说着,突然肚子里翻江倒海,又要拉稀了。他捂着肚子下了床,竟然当着施琅的面坐上便桶,无遮无拦一泻千里。
古人是非常注重礼节的,当着人的面大小便,除了小孩子,谁能忍受得了?
当年汉武帝在茅厕里接见卫青,后人都说那是汉武帝把卫青当作家奴对待。汉武帝是天子,他这般无礼也要受到后人非议。
而施琅是曾德的顶头长官,曾德此举简直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听着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