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水师战船尽数出动,驶离鸿江港,大张旗鼓声势震天朝着金门岛进发。
李存明乘坐大福船,居于船队正中,左右都有数艘战舰保护。他躺在藤椅上,笑道:“乐师们,奏乐,舞女们,跳舞!唱吧,跳吧,怎么快活怎么来!”
半日之后,船队接近金门岛了。施琅的军队早已被惊动,战船gui缩在港湾里,士兵们站在炮台上,严阵以待。
距离金门岛五里,李存明下令船队停止前进,对朱天贵道:“去吧,告诉施琅,朕亲自来招降他了。”
朱天贵领了圣旨,乘坐一艘小型战船,缓缓往前行驶。即将达到金门岛港口时,朱天贵站在船头喊道:“施将军,我朝皇帝派我来与你会面,请放行!”
士兵们把朱天贵的喊话告诉施琅,施琅其实此时已然猜出了朱天贵的来意,但他装腔作势对将领们道:“虽然少主对我施家不仁不义,可我绝不会投降,大不了玉石俱焚!你们怎么说?”
大部分将领沉默不语,一人犹犹豫豫道:“施将军,少主已经把你当成了罪人,不会再支援我们了。如今岛上粮食消耗殆尽,明军围而不攻,我们也坚持不了几天。施将军,我们知道您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可玉石俱焚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说怎么办?”施琅盯着此人问道。
“降与不降,先看一看崇祯开的条件吧。”那个将领答道。
施琅扫视着众人道:“你们说呢?”
将领们都是人Jing,非常会见风使舵,异口同声道:“我等也是这般想的。”
“也罢,放朱天贵上岸。”施琅下令道。
朱天贵上了岸,在数十个士兵的看押下,一步步走到施琅身前,拱手笑道:“施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施琅不说话,朱天贵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我朝皇帝说了,只要施将军率众归降我大明朝,立即封为福建水师提督,其余众将士仍在施将军麾下效力,且都有赏。”
施琅眼睛发亮,将领们小声议论起来。
一省提督,乃是从二品大员,虽说福建水师提督一职只管辖水师事务,但也算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了,崇祯皇帝好大的魄力,诚意满满哪!
趁施琅心动之际,朱天贵又意味深长道:“皇帝陛下说了,日后收复东番岛,还得仰仗施将军打头阵。施将军倘若能驱除荷兰人,收复东番岛,必然是民族英雄,将军注定名垂青史!”
其实这一番话里面还隐藏着一个意思,明军以后攻打东番岛,势必要跟郑森一场恶斗,施琅就有机会为家人报仇。
施琅道:“东海自古以来便是我汉人的海洋,我早就看不惯西洋人在东海耀武扬威。如果陛下真有收复东番岛的心思,正合我意!”
“这么说,施将军决定归降了?”朱天贵握着施琅的手,哈哈大笑道,“走,随我去见陛下!”
施琅沉yin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也罢,我这就去面圣!”
说着,卸了铠甲,脱了上衣,袒露胸膛,命手下用绳索把自己绑了,又找来几根木棍插在背后,做出负荆请罪的姿态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朱天贵带着施琅登上了大福船,一同跪在皇帝脚边。
李存明听了朱天贵的汇报,却半晌不说话,冷冷看着在海风中瑟瑟发抖的施琅。施琅脱了上衣,身上冻得发紫,他咬着牙坚持。
“施琅,你可知罪?”李存明终于开口了。
“草民知罪!”
“那你罪在何处?”
“草民不该与朝廷作对,更不该为海盗卖命……”
“错了,你乃是郑氏家族的属下,深受郑家的恩惠,为郑家卖命理所应当。你的罪行,乃是祸害沿海地区,导致百姓们妻离子散生活困苦!施琅,与手无寸铁的百姓为敌,算什么大丈夫呢?”
施琅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皇帝会从这个角度来问罪。
李存明继续道:“尔等海盗横行一方,是由诸多因素造成的,你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朕不追究了。施琅,你手摸良心说实话,可曾滥杀无辜?”
施琅想了半晌,叹道:“前些年福建大旱,船队缺粮,确实抢掠过百姓,害死了不少人。”
“跪着吧,在寒风中忏悔!”李存明摆摆衣袖,下了甲板,走进船舱中去了。
施琅这就样赤裸着上身,捆绑着绳索,在甲板上忍受寒风折磨。他身体急剧降温,牙齿咯咯打架,脸色白了,肌肤由青变紫,几乎冻成僵尸。
李存明却在船舱里饮酒,浑然不当一回事。朱天贵来来回回从舱里往甲板上跑,又从甲板上回到舱里,生怕施琅被冻死。
后来实在忍不住,朱天贵道:“陛下,别把施琅冻死了……”
夏完淳道:“朱总兵,休要多言。这是陛下的驭人之道,施琅年轻气盛心胸狭窄,也该让他吃些苦头,挫一挫他的锐气。更重要的是,海盗残害百姓,陛下为百姓们讨个公道,乃是仁义之举。”
李存明看向夏完淳,欣慰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