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儿”
眼见岳陵面色沉肃,半响不语。习春忍了忍,还是低声说了出来。
岳陵一惊,眼皮儿跳了跳,沉声问道:“什么事儿?”
习春见他面色不善,不由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您让查的那个李园,弟子已经查到了。”
岳陵面色一松,哦了一声,淡然道:“他必然是朝廷官员这不用说,你查到他究竟是什么职司?什么背景?”
习春摇摇头,笑道:“师叔祖,他是朝廷官员不错,不过,说起来,这人的出现,却都是师叔祖您引来的啊。”
岳陵一愣。
习春笑道:“这位大人其实并不叫李园,而是要反过来念,姓原名礼,乃是当今朝廷堂堂的三品大员,礼部侍郎。此次来蜀中,却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出现的。领荆、蜀两地巡抚使,代天巡狩,职权极大。其来的由头,便是因为师叔祖自吐蕃而来,所部声势太大。而且,您还顶着个古戎翟王的名头,如今古戎大王正讨伐潢中,与党项人就在大周家门口打的火热,这才让皇帝上了心,派了此人过来。”
岳陵听说李园,啊,不是,是原礼竟是钦差身份,不由的也是一惊。但随即,却大是得意。
钦差又如何,还不是被老子搓圆捏扁的经常蹂躏?而且,说起这次回返大周的声势,也是自己刻意营造出来的效果。如今果然见了效,岂能不让他得意。
“诶,等等!”
他想的正得意,忽然一个念头猛的划过心头,“你刚才说,原礼此来,正是因为我搞的声势太大,又牵扯到姬罕答那边的战事对吧?”
习春点点头,笑道:“是啊,说起来,您这次搞的也确实太………哈哈,弟子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岳陵摆摆手,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是说,皇帝之所以上心,最主要的,是不是和姬罕答那边的战事有关呢?他派原礼过来,想必是想摸摸我的底细,看看会不会对大周不利对吧?”
习春一愣,随即点头道:“应该是了。毕竟,古戎人和党项人就在咱们家门口打架,无论哪一方胜了,必然声势大振。到时候,万一打野了心……,倒不怕他们真的对大周不利,但大胜之兵,sao扰劫掠边境,怕总是难免的。要是领头的再有点头脑发热,真占了我大周一城半地的,岂不是让皇帝难堪?”
说到这儿,习春笑了起来,显得很轻松。他虽学从名师,但说到底,仍只是个普通百姓,这些个王图霸业之类的,离着他还是太过遥远了些。
“……据说,朝廷已经下旨,责令威西侯调重兵驻守萧关,便是防患于未然吧。说来那位威西大将军也够累的,上面要防着夏州党项李氏,这西南又填了这么个麻烦,怕是首尾难顾,要头疼死了吧………”
“看来朝廷对这次古戎复国之战还是很重视的啊……”没理会习春的议论,岳陵自顾喃喃自语着。两眼微微眯着,似是想到了什么………
“可有姬罕答那边战事的情报?算算时间,首批进入青海的兵力,应该到了吧。”
微微侧过头来,岳陵将目光转回来看着习春问道。
习春一愣,随即点头道:“嗯,到确实到了,只不过只是两个小部落的先头兵,戎王没到战场前,他们只是远远观望,并未与拔野部交战。倒是sao扰了一些落单的牧民,被哈依族讫讫喀尔的部队打散,拔野刚根本就没动。再过几天,等戎王大军全数到了,估计就该真正的大战了。”
岳陵点点头,忽然脸上显出古怪的神色,轻声问道:“有没有姬连的消息?”
习春听他问起姬连,脸上神色也古怪起来,似是在忍着笑,点头道:“姬连王子得手了,只是现在几方处在交战的地界,消息尚未传出来。不过……”
说到这儿,他话头一顿,古怪的看看岳陵,才又接着道:“………咳咳,听说……嗯,听说王子得手后,嗯……听说好像动情了………”
“哦,什么?!”
岳陵先是应着,但随即脱口惊呼出来。定定的望着习春,见他肯定的点点头,脸上神色不由便愈发古怪起来,最终却哈哈大笑起来。
当日他和姬罕答在逻些分手时,曾给姬连出了个主意,让姬连分兵先走一步,去劫持大周送嫁的惠佳公主。
他当时的想法,不过是打着将水儿彻底搅浑的念头,当然,其中对以女子和亲的手段极为不屑,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原本一国的公主和亲,送亲的队伍是极为庞大的。不说随行护卫的兵士,单就为和礼的官员,还有运送陪嫁物资的人,就要成千上万的。
说实话,岳陵当时出那个主意,并未真个巴望着能成。充其量不过是行sao扰之意,颇有些恶趣味的意味。
目的就是让几方都心存惊疑就好,更由此能引得大周调兵威压,示之以威,给拔野刚和讫讫喀尔制造些心理压力那是最好。
但现在显然不用他多费手脚,大周皇帝位提防战事迁延,已经主动下了旨意,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可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