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仔细探查江澍晚的伤口,手指触上洇洇血流。
温热的,确实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血。
为何会这样,方才他二人不是还站在一起好好说话吗?为何会突然发生这种变故?!
眼见江澍晚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不多时便已恢復成昨日在密室之中的样子,云殊华猝然惊醒回神。
对,疗伤!
他二指捏起一道法诀,心中默念净心咒,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少顷,淡弱的法力缠绕在手腕之上,如几缕薄烟拂在江澍晚的伤口处。
云殊华怔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开口道:“怎么会……我的法力呢?”
他的法力去哪了?为何整整一夜后,并没有恢復,反而在渐渐流逝?
云殊华重新调转法力,依旧发现自己经络脏腑中并没有任何灵流涌动。
恰在这时,耳边忽地响起尖锐的刺鸣声,他隻觉脑中一痛,意识模糊,周遭一切的事物都在他眼中天旋地转起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同上次一般,并未持续多久,待到他重新恢復清醒时,那种刺痛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殊华擦了擦下颌处的冷汗,将地上昏死过去的江澍晚抱起来,向他房屋走去。
他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这几日哪里也不去,就住在此处守着江澍晚好好疗伤,一定要将这诡异的地方摸清楚。
那对灵氏姐弟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去打网球了,迟了一会儿呜呜。
鸾音鹤信
日上三竿时,灵绍逸睁开了眼睛。
算来云殊华入古镇已有三日,这些日子他心头一切烦恼全无,每日吃好喝好,只等鱼儿上钩,好不自在。
思及此,他懒散地在床上滚了滚,随后沙哑地开口唤着:“来人,备水。”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今晨门外无任何人推门应答。
灵绍逸屈着腿在床榻上神游天外地发了会呆,啧了一声,充满怨气地从床上坐起。
悬泠山顶上的寝宫睡得不如山谷中舒适,连侍奉的人脑子都不太灵光。
阿姐近日製作人俑的水平是越发退步了。
他用手指拢着松散的长发,随意用绳结挽至脑后,自己去后堂烧了水洗漱。今日不用扮作姐姐的样子,穿衣时也无须Jing挑细选,少了许多繁琐的步骤。
灵绍逸取出一件青衫,随意地往身上套了套,临出门时走过坐靠在小轩窗旁的梳妆台,余光瞟见惯常涂抹的几盒胭脂水粉。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随即大步走上前将所有花花绿绿的盒子收拢进妆奁里,目光上移,看向铜镜中的脸。
若论年纪,灵绍逸早已不是少年,他身形修长,语调低沉,除了一双轻佻的桃花眼给他的长相添了几分Yin柔之外,放入人群中,绝对不会有人将他看成一个女人。
灵绍逸默了默,从前襟取出一瓶药,往嘴里放了两颗,直接吞服下去。
少顷,他难受地捂住自己的喉结,自喉咙中滚出两声奇怪的腔调。
脑海中浮现阿姐同他说过的话:药必须按时吃,否则功亏一篑,样貌再不能维持住十六七岁的样子。
灵绍逸拽了一把藤木椅,调息休养半晌,才觉得身体好受了点。
再向铜镜中看去,容颜少了几分深邃感,少年的五官立时又清晰起来。
灵绍逸推门而出,捂着后颈左右转了转,依稀能听到骨节变动发出的清脆响声。
阿姐此时应当已在前殿做好埋伏,大约这两日,傅徇就能赶到悬泠山了。此番若能成事,浮骨珠必定能拿到手。
灵绍逸慢悠悠晃到前殿,哼着小曲,一想到此番布局天衣无缝,心情大好。
“阿姐!”
他迈入大殿之中,眸光瞬间捕捉到一个身姿绰约的华衣女子,唇角勾起。
“阿逸,别过来。”
话音刚落,灵绍逸踏出的步子瞬间止住。
大殿之中,那浮夔镂金雕紫檀木的王座上正坐着他的阿姐灵沧菏,只见她双眸紧紧盯着身前的男人,眼中盈满恨意。
莲纹白衣,墨冠束发,男人眉目清冷,手握问月,剑尖刺入女子左肩两分。
“景梵!你快将我阿姐放开!”
灵绍逸大惊,旋即抬手一挥,浮空之中数隻蛊虫向男人飞去,却在顷刻之间被景梵一道法印化为粉雾。
“阿逸,你不是他的对手,退后几步,听话。”
灵沧菏说出的话轻轻柔柔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隻淡淡看了弟弟一眼,便见灵绍逸咬着牙,极力忍耐着后退。
景梵垂眸看着姐弟一场情深,随即手腕上提,剑刃发出划刺血rou的声音。
他淡漠道:“本座耐心有限,有话快说。”
“你是怎么忍心对女子下手的!”灵绍逸怒红的眼死死盯着景梵的背影,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