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澍晚再度嗅了嗅,隻觉那股香气淡了些许,随后再怎么闻也闻不出来了,遂试探道,“除了我以外,你该不会在这座山上遇到了别人吧?”
“这倒是没有。”云殊华穿戴整齐后,从里屋撩开珠帘走出,在江澍晚对面坐下来,倒了一杯冷凉的水,随即推到他面前。
“灶房今日没生火,你在我这里先将就着喝几口。”
他支起下巴,一双清澈好看的眸子紧紧盯着江澍晚的表情:“喝完了就与我说说,你究竟是如何被掳到悬泠山的,又是如何闯入这座古镇的。”
江澍晚将茶杯举起,抿了一口,复又放下:“那天在上元节,我其实并未与你走散。”
“那为什么同你分开后,我再也没有寻到你?”云殊华蹙眉问道。
“我本是要上前去寻你的,谁知我看到了……”江澍晚顿了一下,“我看到了景梵,他在灯贩摊前同你讲话,你二人交谈融洽,我又插不进去,隻好等你们说完。”
交谈融洽……
云殊华想起那日景梵在花灯下同他的那场暧昧的交流,耳垂渐渐发红,忍不住打断道:“那后来呢?你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放完天灯?”
江澍晚摇了摇头,叹了一息:“随后你同他一起向护城河边走,我跟着你们走了几步,随后碰到了一个人。”
说到这,他语气略有迟疑,似乎不大能确定的样子:“此人同那日你我在歇馆茶楼栏杆处望见的奇装女子一模一样,我本以为她是后来在磬苍山上同朝岐争夺浮骨珠的少年,便上前同她交手一番,谁知我竟料错了!”
“那个少年同我说过,他有一位阿姐,”云殊华推测道,“想来你碰见的恰好是他的姐姐。”
“正是,”江澍晚颔首,“那女子功法了得,我丝毫不是她的对手,她将我引到城郊一处丘陵上缠斗,故意将弱点暴露给我,在我以为有可乘之机时一举将我击倒。殊华,你知道吗……”
“那女子不仅是法力高强的魔修,她还会许多巫蛊之术,我的剑刺入她的身体,随后她便在我眼前化作数点萤火消失了,此前傅徇曾与我说过,悬泠灵氏女沧菏擅此道,我猜她与那少年正是悬泠山的灵氏姐弟。”
“后来发生的事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想,醒来后,我发觉自己身置于玉逍宫后山下,面前正是那灵沧菏和她的弟弟,他们将我带上山后,这里便发生了许多怪异的事情。”
“比如呢?”云殊华侧着头,屏息凝神道,“……你身上的伤是如何而来的,是灵沧菏与灵绍逸将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江澍晚苦笑着摇了摇头,面上一副萎靡之色。
“殊华,我发现自己没有法力了。”
他抬起双手,自丹田处环绕至胸前运转周天灵力,坐在他对面的云殊华却感觉不到任何法力的流转。
“不仅如此,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与玉逍宫太像了,我时常在这里昏倒,每次醒来时身上都带着严重的伤,每次睁开眼,面前都是那处漆黑chaoshi的暗室……”
他失神地低语:“我好像永远也走不出那里了,不论我去到何处,都会被莫名的力量带回去,一遍遍重蹈覆辙。”
云殊华听得有些揪心,见他神色不对,连忙上去按住他的手臂,安抚道:“别难过,这里大有蹊跷,很显然是为了你布下的局。我入山之前同灵绍逸打探过这里的奥秘,再过几天等山脚下的古镇开界,我便能带你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灵绍逸,你同那女人的弟弟见过面了?”江澍晚反握着他的手腕,皱眉迅速开口道,“他没有伤害你吧?你也是被他打晕才进来的吗?”
“你别担心,是我二人互相利用,使了些计策才让他带我进入的,我并没有受伤,”云殊华耐心解释道,“况且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将你带出去,你放心,我现在法力尚在,若是我定期为你疗伤,待到下月月初之时,我们就能一起走了。”
“况且我抵达西域时,向你师尊传了信,再不济沈仙宗也会带人来救我们,如此一来定能万无一失。”
听了这番话,江澍晚的Jing神高昂了不少,又与云殊华聊了好久,颇有先前几分眉飞色舞的姿态。
云殊华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好意思继续再同他讲下去,便起身道:“你先出去散散步,我去厨房做些早饭,待我们吃完再继续说也不迟。”
左右这几天都是他们二人一起度过的,料想景梵一时半会也寻不到此地,江澍晚思索一番,心中熨帖不少,随后笑道:“那我就等着品尝殊华的手艺了,与你相识多年,还没怎么吃过你做的饭呢。”
云殊华不置可否,心中暗道,你明明昨天就尝过我的手艺。
他将屋门开得大敞,随即转身说:“病患一定要积极锻炼身体,趁我做饭这段时间,你绕着大殿走上几圈。”
江澍晚缓缓点头,罕见的乖觉。
他甫一迈出屋子,脚下健步如飞,仿佛好了大半,云殊华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忧虑总算放下。
未曾想江澍晚走了不到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