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衍却仿佛看穿了她似的,不仅没闭嘴,反而继续开口讲了下去。
“为什么让我闭嘴,你怕我拆穿你吗?”
宿窈愣了下,她真是心里有鬼,明知道不太可能是她想到的那个方向,还是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什么拆穿?”
周时衍慢悠悠道:“既然不是道谢,你又那么主动,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窈窈,你……”
“停!”宿窈捂着心口,放下心的同时,心跳乱了几分,拿着电话像拿个烫手山芋,有点想挂断了:“周时衍,你不是跟你家人在一起吗?怎么这么有空,还给我打电话?”
周时衍很坦诚:“她们出去逛街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家。”
宿窈说:“你一个人在家,就应该做点一个人能做的事,打电话这么sao……sao扰我算什么?”
她想说他sao包,想了想又忍住了。
周时衍低低地笑着说:“这是sao扰吗,就不能是我想你?”
窗外,突兀地上升起数道亮眼的光。
光芒上升到最高处,顿住,绽放,变成巨大的,绚烂的,五彩斑斓的烟火。
宿窈呆呆地看着那朵烟火,脸颊发烫,一时之间,忘了开口说话。
过了会儿,周时衍说:“零点了,新年了,窈窈,新年快乐。”
宿窈眼睛一直定定看着那朵烟花,直到它的最后一点痕迹从夜空消散。
她才深吸口气,勉强维持正常口吻,轻声开口。
“新年快乐,我困了,要睡了,你也是,早点睡。”
她说到最后,语速越来越快,甚至不等周时衍回答,就快速把电话给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宿窈快速把手机扔到床上,像扔一颗定时炸弹一样。
她站在窗边,定定看了那手机几秒,不知何时变得紧紧绷起的肩膀才慢慢塌下去,长出了口气。
又在窗边站了许久,没再看到烟花,宿窈才伸手揉了揉脸,走到床边。坐下。
迟疑半晌,拿起手机,点开。
微信上,满屏各种各样的新年祝福中,周时衍的头像也显示新增了一条消息。
宿窈下意识点开那个小红点。
周律师:【什么时候回家,和我一起睡?】
宿窈定定地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抿着唇把手机再次黑屏,扔到了一边。
顿了片刻,又重新拿起手机,打开到联系人信息界面,修改备注。
删掉原本的周律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改成:周sao包。
他的过去
新年那一天,宿窈是一个人窝在小旅馆过的。
期间舅舅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说宿窈给他们的钱太多了。
宿窈告诉他,多出来的钱让他去医院看腿。
她心里清楚,今年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回这个老家了,大概率也是最后一次见舅舅。
她得罪的那些人,绝对不会因为官司的结束而结束对她的仇恨,她不想再把招惹到的麻烦带回老家。
店主人挺好的,看宿窈一个人,大过年的无家可归,做年夜饭都带上了她一份。
宿窈就一个人窝在小房间吃年糕,手机打开了视频软件看春晚。
期间周时衍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宿窈拒接了。
她就一个手机,打电话就不能看节目了,比起跟周时衍聊天,她更想看节目。
不过手机能分屏,她弄出个小聊天框,边看节目边跟周时衍发微信。
春晚的节目好无聊,宿窈边看边吐槽,渐渐的,节目也在她的吐槽中到了尾声。
新年,就这么在主持人的倒数声中,一点点地过去了。
周时衍对于宿窈那些吐槽节目的话一直没产生共鸣,相较于宿窈的真情实感,他回复的大多是省略号一类,完完全全毫不掩饰的敷衍。
宿窈自然也以为,他对于春晚一点没看,直到春晚彻底宣布结束,她的手机界面立时变了,几乎是无缝衔接的变成了他的来电显示。
宿窈迟疑了下,接通,周时衍没在第一时间说话,她也没说话。
两个人隔着手机静静聆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片刻,周时衍终于开口:“年已经过完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宿窈看了眼时间,零点过了,已经是大年初一了,歇业的车流总算是可以重新营业了。
她一个人待在小旅馆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
但这会儿听见周时衍一再地催她回去,宿窈心中产生了些细微的变化。
迟疑片刻,试探着说:“今天?”
周时衍便说:“到机场前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宿窈在他挂断电话后便开始看机票,最后无奈地发现,最早一班回a市的飞机,在明天。
她跟周时衍在微信上说这事后,周时衍回了她一串省略号。
沈如是好笑地看着自家儿子,从换衣服,照镜子,到再换衣服,再照镜子,最后又突然在看了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