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然烛火下,映得他那张银色的面具忽暗忽明,白皙的侧脸在Yin暗中,眼帘轻垂,薄唇微抿,他似全身心都是琴音当中,没有发觉她的到来。
宋玉初随手将宫女放在地上,宫女吓得晕死过去。
琴声戛然而止。
白皙修长的手轻抚着琴弦,止住了还在微微跳动的弦。
奉先师见来者,眸色淡然,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前来,起身参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宋玉初跨步进去,眼眸不离他身上,她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请安,只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秦洛,你为何会在宫中?”
奉先师态度略显恭敬,不等她回平身,站直身子,温柔软濡的声音微微笑道:
“微臣不懂娘娘的意思。”
“你是先帝流放凉州的皇子,被判终身不得回城,在我的资料里,也没有奉先师这个名字,你是怎么入宫的?”宋玉初皱眉。
在主人资料中记载着:秦洛是因谋逆之罪流放,殁于凉州,时年仅二十四。
他是秦南最为敬爱的哥哥,秦南纵使冒着违抗先帝的命令,仍将他遗体运回,安葬在骊山王室墓室中。
“是你的出现造成时空错乱,主人才错过了与秦南的相遇,”宋玉初紧紧蹙着眉,若是按照主人所输入的资料,此时她主人应该已经入宫,而不是像现在下落不明。
她一直以为是她强行扭转时间,才会让这个世界主线变化。
原来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改变,不该出现的人已出现在皇宫。
奉先师薄唇微抿,淡淡不语,帘下的眼深沉冷寂,抬眸看她时,眼角已有微微笑意:
“虽然不知娘娘主人是谁,臣深感歉意。”
听到他诚意的道歉,宋玉初略微点头欣慰,朝他伸手:“你既已知错,那就随我回凉州吧。”
她说得如此简单明了、理直气壮,清澈眼眸恳切望着他,明亮得笑如星,奉先师顿时觉得无可奈可,苦笑:
“凉州乃是荒凉之地,不知微臣犯了何事,要去凉州?”
“你不必瞒我,我知道你就是秦洛”宋玉初大步走近他,伸手去扯他脸上面具,奉先师虽伸手来挡,却被她轻易甩开。
银色丑陋的面具掉在地上,在空寂的大殿发出哐当的响声,幽静宁远。
宋玉初站在他面前,急切的目光显得咄咄逼人:
“你身为先帝皇长子,在民间也深受百姓爱戴,那皇位本就是你的,可你偏偏不满足,意图起兵谋逆,所以先帝才会将你流放至凉州,这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你不该回来。”
奉先师微微颔首,眼角帘下的余光淡淡看着地上的面具,细长高贵丹凤眼如深幽冷寂的湖面,却又淡然平静,他眉目间舒展含笑,嘴角微弯,脸色温润如玉,如柔和的风,舒畅温暖。
“想不到娘娘对微臣了解如此通透。”他微微笑着,似乎并不否认。
奉先师轻拂衣袍,落座,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细细琴弦,苦涩笑道:
“不过娘娘有一点说错了,那皇位从来都不是我的。”
他不过是庶出长子,纵使再努力,在父皇的眼里只是一个威胁,所以,父皇生前留下最后一道旨意,便是将他流放。
宋玉初一手按住琴弦,脸凑到他面前:“你有今日,本就是你咎由自取,但你不应该影响秦南的人生,你必须离开皇宫。”
奉先师细长眼眸是温暖的笑意,唇角却扬起冰冷僵硬弧度:“我既已回来,就不会走。”
“这可由不得你。”宋玉初揪住他的衣领,她还未站起,就已听见门口暴怒的声音:
“给朕放下!!!”
秦南大步进门,顺手关上大门,冷冷对着门外之人吐出一字:“滚!”
李知婳与姚长君被拒门外,她们到底是第一次见如此盛怒的皇上,虽吓得不轻,内心不免雀跃,皇后必定要遭殃了!
“是朕带他回宫的,你要杀了朕吗?!”秦南怒吼,快步上前,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
宋玉初望了一眼奉先师,回头看秦南时,眸色坚定不移:“主人,他与古代主人命运相克,若是强行把他留在皇宫,你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古代主人。”
秦南已走到她面前,含怒的眸子,冷若冰霜,凌厉看着她高举的嫩白细小手臂,仿佛随时要折断一般,她的眸子凌然不屈,这样的一双清澈的眸子,就这样直直看着他,没有丝毫退缩与犹豫。
他沉下声来,压制住心中汹涌的怒火:“见不到又如何?难道朕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容忍你胡作非为吗?”
“我主人爱了你两千年,怎会是素不相识的人。”宋玉初握紧手上力度,面无表情:
“我只是让事情回到原来的位置,他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宫中。”说完,好看的眼睛冷冷扫视着他。
良久,亦不见有何动静,奉先师脸色变得苍白,剧烈咳嗽起来。
秦南急了,一手揪住奉先师衣领,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