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随即明白姜钰故意为之。
“崔相莫非怪孤心狠?”姜钰似笑非笑道。
“臣不敢!”
“你以为苏虹真不管她亲女儿?前脚管事的让人把苏琨丢乱坟岗,后脚便有人救走她。苏家明面上与苏琨断绝关系,私下扔派人跟着朝贡队伍。瞅准机会救她呢!也说不定,她这病都是假的,连浣洗坊主事的都被苏家贿赂故意将人丢到乱坟岗。”
姜钰懒懒说道,可言语中却含着对这些阳奉Yin违的世家们说不出的恨。
“陛下。就算苏琨捡得一命,她这辈子只能活在Yin暗处,不敢再用苏琨两字。”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而姜钰与苏家的仇也结下了。
“不说她了!”姜钰弯腰抱起大王,跨过门槛,走至庭院中。
今夜圆月高悬,皎白月光洒满庭院。
“崔相,益州的月亮不如康延川的大!”姜钰突然道。
崔良玉抬起头来,“是!这里的花也太过娇艳。”
姜钰噗嗤一声笑,瞬时庭院熠熠生辉。
崔良玉看痴了。
“崔相,今日那些大雍女子丢给你的芙蓉花,你可收拾妥当?”姜钰打趣道。
崔良玉不自在挪开眸光,低头道:“臣心中已有一朵。其他的,并未入眼。”
姜钰一愣,干笑一声,“哦。”
两人默契抬头,赏月不语。
凌霄趁机去尚衣局人所在的小院盯紧明日姜钰要穿的朝服。
盯了一会,又怕姜钰那边有事,连忙匆匆往回走。
刚走到一处竹林假山处,便被人拦住去路。
那人站在Yin暗处,头戴斗笠,脸遮黑纱。
凌霄刚想惊叫大喊,那人低声道:“凌霄,太子殿下让我转告你,若见到二皇子来找白兰女王,定要劝他回宫!”
凌霄压低声音问:“二皇子已经来了益州吗?”
那人眸光Yin冷,“二皇子骗得太子殿下令牌,私自出宫,行踪不明。不过太子殿下猜测,二皇子十有八九会赶来益州找那个女人。”
凌霄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说起来还真是有趣。哪怕白兰和南陵两国皇族通婚百年,诞下流淌两国皇族血脉子孙数十人,可南陵人自始至终认为,南陵王子嫁白兰女王或王女,实乃低人一等。毕竟嫁给白兰女王,女王可以有诸多侍君,而王夫只可从一而终。
要怪只能怪当年南陵国国力孱弱,只能寻求与白兰通婚,以保国之安全。实在怪不得白兰。
南陵太子汤泽爱弟心切,尤不愿汤澍嫁给姜钰。怎奈此乃他父皇早已允诺之事,不得悔改。
汤泽多有愤慨,平日里叫姜钰多以那个女人之鄙称,他手下人见样学样,也如此称呼。
“二皇子若真来此处,我一人如何劝他回宫?!”
“你可将太子口谕说给二皇子!”
凌霄毕恭毕敬跪下。
“白兰无望,莫痴女色!速速归来,莫误国运!”
凌霄听得心惊胆战。她自是知道太子殿下瞧不上陛下。去岁二皇子想方设法递来的书信,全被自己拦截烧掉。
她当时并未近身侍奉姜钰,可白兰危急存亡之刻,南陵如此薄情,不出一兵一卒,陛下因为自己也难听到半句暖心话,怎会不心伤?
“凌霄。太子殿下也有口谕与你!”
凌霄一愣,赶紧低声道:“凌霄接旨!”
“凌霄,你凌氏一族守护帝陵百年,忠心耿耿,荣耀无限。望你谨守族训,延传尊荣!”
那人上前扶起凌霄,“你母亲近日旧病又犯,是太子殿下让东宫御医去给你母亲调理,这才病愈。这份恩情,你可不能忘。殿下知你与二皇子熟近,可南陵国运不是儿戏。你一定要劝他回去!”
凌霄早已听得后背冒汗!太子殿下这是在敲打她!
那人又说了几句便闪身不见。
凌霄恍惚憋闷,靠在假山石上后背shi透。
她十岁被送到白兰,潜入宫碉,为早已钦定为王夫的二皇子汤澍未来入住宫碉先行铺路,作为暗棋保护辅佐他。
母亲是二皇子nai娘,两人自小亲熟。每隔一段时间她便偷偷写信给汤澍,告诉他白兰的雪山,白兰的梨花,以及宫碉里的那位还是皇太女的姜钰长得跟玉娃娃似的,也会因为功课繁重而耍脾气,也会偷偷溜出宫碉去集市上玩。
她不曾预料,就是她这一封封书信让远在南陵的汤澍对姜钰充满好奇,乃至三年前姜钰登基为女王时,汤澍偷偷潜入朝贺队伍中中不远千里跑到康延川。然后对姜钰一见钟情。
此事闹得极大,发怒的太子殿下狠狠派人责打了她,并令她一定要破坏两国联姻。汤澍被带回南陵后被关在帝陵中数月,以示惩戒。
后大巫师巫英卜得陛下和二皇子婚事大吉,此事再次惹恼太子殿下,她又被狠狠责打一顿,这一次她月余未愈。她越发心思沉郁,每每想起家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