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脸更滚烫了,嗫嚅道:“二皇子,是母亲让我写的……她让我早点为您解读白兰风土人情。”
汤澍似笑非笑,凌霄抬眼看了一下,头便低得更深了。
“霄儿,你帮帮我?”汤澍诚诚恳恳地求着。
凌霄内心激战半天,最后道:“我帮您把虎将军引开。您找机会进去。”
汤澍激动握住凌霄的手,“霄儿,谢谢你!”
凌霄咬着唇,浑身僵硬道:“您见过陛下后,请速速回南陵。”
汤澍重重说了声好。
姜钰这一夜睡得不安稳。许是与雍城越来越近,梦里司马淳张狂狞笑的脸越来越清晰。结结实实出来一身汗,这才从梦中惊醒,睁眼便瞧见大王烦躁不安地冲她嗷呜叫着。
“大王……别吵。头好痛!”姜钰伸手戳了下大王粉鼻。
大王呜呜两声,钻到姜钰怀里求抱抱。
姜钰起身抱起绒团子,嘀咕道:“凌霄去哪了?”
抬脚穿过屏风,见人影闪过,姜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凌霄,孤口渴了!”
那影子并未作答,而是立于屏风外,一动不动。
姜钰脚一顿,心思转了几下,冷声道:“何人胆敢闯入?”
那人身形玉立,毕恭毕敬拱手弯腰,“陛下!南陵汤澍求见!”
姜钰默默吁出一口气,果然是他!
上一世,这位从未谋面的王夫竟跟至益州,擅闯入室,非要拉着她逃走,还说要护她周全。她身为一国之主,如何能抛下所有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走,虽然这人是她的准王夫。她自然未曾答应。
她去了雍城,在鸿胪寺苦等司马淳召见时,南陵国主告知天下,她与南陵二皇子的婚约被废。白兰成为天下人笑柄,至此又多了一个理由。
那夜汤澍又来求见,姜钰才知这人竟不死心,也跟着来了雍城。
不管他在鸿胪寺外等多久,她终究未曾见他一面。
重生后多出来的记忆中,汤澍最终独自归隐山林,不知所终。
姜钰定了定神,转身避嫌,“二皇子此举甚是不妥!请速速离去,莫要给人话柄。”
汤澍闻声心神激荡,眸光忍不住粘在纤细曼妙的剪影上。
“大雍皇帝居心叵测,陛下此次前去雍城凶多吉少。不如陛下……”
姜钰掐断道:“莫非,二皇子要让孤随你浪迹村野,行走山林?”
汤澍一愣,心中腾起一丝甜蜜,难道两人竟想到了一处,“若陛下恳屈尊……”
随即姜钰的话让他跌入冰窟。
“二皇子。孤乃堂堂白兰女王!不是什么寻常女子。让孤抛国弃族,与你私奔?你置孤于何地?你们南陵背信弃约,锁国不救,如今你又来说出此等丧心之话,简直荒唐!”
姜钰咄咄直骂,说得汤澍面红耳赤。
“陛下。澍对陛下一片赤诚,未有伤害之心。澍只是怕,怕陛下落了大雍皇帝的陷坑。”汤澍急切说道,恨不得掀开屏风,剖心给她看。
“够了!”姜钰喝道:“孤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哪怕前途岌岌可危,孤身后还有万千百姓,孤怎能惜命先逃?!”
此刻远处隐隐传来人声。
汤澍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姜钰冷清漠然的背影,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陛下!”汤澍不甘心,又紧紧喊了一声。
姜钰后背挺直,硬是没有回头,直到听不到屏风后那呼吸声这才缓缓转身。
她凝神瞧了一会,绕过屏风走出来。
虎尉和凌霄正好跨门而进。
凌霄忐忑上前,“陛下,您醒了?可要凌霄传人进来?”
姜钰恍惚了一下,道:“好!”
虎尉施礼道:“陛下,适才范郎中叫臣过去,与臣商讨今日午时前去节度使府会面的礼节事项。”
姜钰摆摆手,“你安排即可!不必事事汇报!”
心中却想,适才虎尉被那姓范的郎中叫走,连凌霄都不知去哪里。这汤澍在典客署中可自由进出,未曾引起一丝异动!
看来这人远不是不管世事的闲散皇子,只怕本事不小。
不过他恳冒险前来,劝她离开,这份情谊应当不假!只是此刻她的确如汤澍所言,司马淳那头虎狼好暇以整蹲坐雍城,正张着嘴巴等她入口。她岂能于此刻和汤澍纠缠不清,岂不害人害己?!
凌霄悄悄四下看去,不见汤澍踪影,心中石头这才落地,上前道:“凌霄侍奉陛下穿衣!”
姜钰神思恍惚,抚摸着大王道了声,“好!”
益州节度使府位于益州城芙蓉街上,左右鼓楼各置一处,护卫着街口。今日早有人巡街查访,闹得鸡飞狗跳,民生哀怨。
节度使府门前。
芙蓉街左右两边站满大雍士兵,个个持剑仗刀,好不威风。
司马棣瞧在眼里,笑道:“郭大人,人家白兰女王不带一兵一卒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