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产、侵占牧场良田。且郭昌仗着陛下宠信,在益州作威作福,政纪军纪荒驰无序,民愤尤胜,苦不堪言。”
果然金岚才说第一句便将所有人震得心肝疼。
太子舍人赵良志出列斥道:“金大人一派胡言。郭大人勤政爱民,在益州颇有威名。你可知你说出这种话来,有挑拨君臣关系之嫌?”
太子司马桢默默垂手,面上并未半点波澜。
自有他的人为郭昌申屈,不劳他出面。
金岚冷笑道:“你口中的郭大人看上灌县涂家屯的牧场,讨要不成,硬是逼涂家娶郭大人的傻女。傻女不知何故被人毒死,郭大人便赖在涂家人身上。并上报将涂家人说成匪徒,请来旨意派兵围攻民屯,清除匪患,杀涂家人百余口。此等颠倒黑白,匪夷所思之事难道是我臆想出来的不成?!”
在场朝官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
金岚口中的旨意是向谁请来的,任谁都晓得。
今日金岚参郭昌,东宫那位无论如何都逃不了干系。
果然太子司马桢出列道:“父皇,儿臣遥领益州事务,金大人所言之事,儿臣并不知晓,还请容儿臣彻查,定给父皇一个交代!”
司马淳并未搭理,而是沉声问,“金爱卿可有证据?”
有经验的朝官似乎闻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有几人甚至私下偷偷交换了眼神。
金岚语调凌冽,“回陛下。若没有实锤证据,臣也不敢妄议朝臣大员。郭昌副将刘智参与绞杀涂家屯,他人已押在长信宫外。另外,臣手上还有一份涂家人的口供。诬杀百余人,此等恶行绝不容姑息,臣恳请陛下下旨彻查。”
司马淳眯着眼睛冷冷瞧着跪在下头的司马桢,“太子,你的意思呢?”
司马桢一个哆嗦,“儿臣有失察之罪,还请父皇责罚!”
“郭昌有功,曾于战场上救过朕一命。只是,朕最恨的便是侍功傲物,仗着朕的信任,便胡作非为。”
司马桢汗流浃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父皇分明是信了金岚的话。这又臭又硬的家伙。
他屡次想拉拢,总被金岚推三阻四,不肯赏脸。
此等碍事的人早该拔掉。
可他心中最恨的不是金岚,而是立于旁边的司马棣。
此事就是他惹出来的,他府中的姬妾便是涂氏女。连刘智也是他抓走的。他这位弟弟看似纨绔,从不参政,每日里最喜好的只有走马赏美人。可今次一出手便一举掰断他的一只臂膀。
深想下去,老五此次去益州表面上说是迎接白兰国主,可去了之后却咬出郭昌,他不得不猜度其中是否有父皇的旨意在。
若真有父皇的旨意在……他不由地又打了一个冷颤。
“老五,你刚从益州回来,可听到些什么?”
司马棣出列,“回父皇。儿臣在益州三日,有两日都在天香楼。”
他倒是说得坦然,可朝官中已有人面露鄙色。
哪有皇子将此等风流之事如此坦然地说出口。当真荒唐。
司马棣生怕旁人不晓得天香楼乃何处,还解释道:“天香楼就是……那种男人喜欢的地方。”
司马淳有些头疼,斥道:“老五,想好了再说。”
司马棣吐了吐舌头,“父皇,儿臣在天香楼倒是遇到过郭大人的侄子。他竟不知儿臣乃何人,与儿臣抢女人。”
顿时朝野惊呼一声一片。
“老五!你给朕跪下!”
司马棣噗通一声跪下,看似害怕,嘴里却不依不饶地说:“父皇,郭大人的侄子跟儿臣说,他叔叔在益州就是天皇老子,谁敢得罪?儿臣一听,气坏了。便让人好好揍了他一顿。郭大人定把儿臣记恨上了。以后他要是说儿臣的任何不是,父皇可要为儿臣做主。”
一直默不作声的詹秋德瞥了一眼司马棣。
他缓缓出列,“启禀陛下。郭昌乃我大雍重臣,掌管一方,仅凭金大人几句话便将他定罪,恐怕朝臣们心寒。”
司马桢暗暗松了一口气,有舅舅出言相助,此事便还有余地。
“詹相,下官凭借的可不是几句话,而是人证。”金岚挺直脊梁,毫不退缩。
詹秋德懒得理他,拱手道:“陛下,可否把刘智带上来,由老臣亲自审问一番。”
司马淳摆摆手,准了。
即刻有侍卫把刘智带了上来。
刘智哪里见过此等场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怎么都抬不起来。
詹秋德缓步走到刘智面前,冷道:“刘智,郭昌乃你上峰,你胆敢编纂谎言诬陷于他?”
“詹相……”金岚急声喊道。
詹秋德一脸威严,“金大人,你急什么?老臣的话还没说完。”
“说!你是怎么被人掳金大人掳走?又是如何被他言行逼供,不得已才诬陷你的上峰!”
司马棣心里冷哼一声,詹秋德可真了不起,几句话便颠倒了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