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但见他答应了此事,程三娘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希望自己能将权柄牢牢握在手中,摆脱余公公的纠缠,只要能实现这个目的,她什么都愿意做。
深吸一口气,她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余府,有消息的话会让人送到此处的。”
话罢,女人站起身,不急不缓的往外走,刚穿过连廊,就看见薛月迎面走来,即使王佑卿已经中了状元,王家本身也有些家底,她身上仍带着浓浓的粗鄙,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见到程三娘,薛月面上露出一丝讨好之色,满脸堆笑道,“是哪阵风把表姐吹来了?多日不见,表姐的模样好似变得更加娇美了……”
听到这话,程三娘心里觉得腻歪极了,上下打量着她,也没有接茬儿的意思,摆摆手便径直离开了。
薛月虽不算聪明绝顶,却也不是个傻子,感受到女人轻鄙的态度,她心里气的不行,偏偏又不敢发泄出来,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一旁站着的小丫鬟看到她这副模样,吓得脸色发白,小声劝道,“夫人,您还有小少爷,那可是王家的嫡长子,能够继承家业,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想到乖巧伶俐的儿子,薛月胸臆中弥散着的火气略略消散,甩袖走出了连廊。
从状元府出来,程三娘不想立即回到余府,只要看到余公公那张粉白油腻的脸,她就觉得倒胃口。
在主街上慢慢闲逛,突然一张英挺而又熟悉的面庞闯入她的视线之中。
娇躯颤颤,面色酡红,程三娘激动的浑身发抖,她原以为梦境里的如意郎君不会出现,但不远处的那个男子,正是梦里面的夫君,他二人成了亲,琴瑟和鸣,感情甚笃,这样有情有义的人,肯定不会放任自己继续经受折磨。
心里转过此种想法,程三娘连忙跟着那人的脚步,本想借机跟他打个招呼,但男子个高腿长,很快走进了一间首饰铺子。
正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极多,葛崇并未发现有人尾随,他站在柜台前,大掌伸入衣裳里摸了几下,将一只不大的木匣放在桌面上,瓮声道,“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劳烦雕成平安扣的形状。”
羊脂玉产自和田,开采难度极大,这种玉料比起同等分量的黄金还要贵重许多,首饰铺的掌柜看到拳头大小的材料,眼珠子里爬满血丝,呼吸都急促不少,不过他脑子稍稍清醒几分后,便感受到男人身上浓重的煞气,明显就不是好相与的。
将心底的贪婪强行压下去,掌柜恭敬发问,“客官,这块羊脂玉分量不小,就算雕成平安扣,还会剩下一半,您不如再做些别的?”
葛崇犹豫片刻,脑海中浮现出女人娇美如同桃花的小脸儿,道,“那就雕成桃花的形状,镶在珠钗上头。”
此刻程三娘恰好迈过门槛,听到这话,她死死抠住门板,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桃花钗,不用多想也知道此物是送给女子的,到底是哪个狐狸Jing勾引了她男人,真是好不要脸!
心里暗暗斥骂,程三娘深吸一口气,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丝毫异样,这才缓步走到柜台边上,偷眼打量着男人。
“壮士,敢问这般好的玉料是从哪买来的?我侄儿还不满周岁,若能得着一块好玉,做只平安锁也是不错的。”
虽然程三娘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但若是没与她深交,表面上肯定看不出来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货色,毕竟她五官生的十分清秀,气质淡雅,今日又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薄施粉黛,看起来尤为清丽,无形之中倒是增添了不少好感。
葛崇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此玉是从关外带来的,已经有主,不能相让,夫人还是去别处寻找吧。”
“夫人”二字好险没将程三娘气了个倒仰,她将眼前男子视为夫君,恨不得与他双宿双栖,做一对交颈鸳鸯,但现实不同于梦境,对于一个普通男子而言,梳了妇人发式的女子,就是别人家的女眷,不叫“夫人”还能叫什么?
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还没等程三娘再说什么,葛崇觉得首饰铺里的脂粉气太过腻歪,不愿再在此处停留,冲着掌柜交代几声,随后大阔步离开了。
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柜台上面,程三娘巧笑倩兮,柔声问道,“掌柜,方才那位爷究竟是何身份?”
有钱能使鬼推磨,像程三娘这种人,掌柜的见得多了,他笑呵呵将银子揣进怀里,答道,“他让小店将平安扣、桃花钗送到安平伯府,应是葛家的人。”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女人微微点头,表面上看着一片平静,心里却掀起了阵阵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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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小宁安以后,薛素安生在桐花巷的宅子里坐月子,每日都呆在主卧中憋闷着,要不是莲生经常过来,讲讲私馆中的趣事,她怕是都要闷坏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孩子满月,薛素仿佛撕了符咒的Jing怪,迫不及待的洗去一身脏污,换上了轻薄的衣裳,抱着儿子坐在廊下,时不时低头亲着那张柔嫩小脸儿,若是累了就喝口热茶,那副姿态简直惬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