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庶女,就是和平头百姓结亲,周振本就是心高气傲的,越想就越是恼火,偏偏他没有任何办法,除了忍耐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翌日一早,周大人亲自去了侯府,给楚清河赔礼道歉。
他态度极为诚挚,没有丝毫的不情愿,薛素在旁坐了一会儿,看到两个男人相谈甚欢,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堂屋,往莲生所住的明涟院去了。
自打昨天周振登了门,小姑娘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怏怏不乐,一整天都没有露出个笑模样,往日她最喜欢小宁安,眼下照顾弟弟依旧上心,但眉眼处蕴着的愁容却让薛素十分心疼,恨不得狠狠教训姓周的,才能解心头之恨。
从袖笼中摸出了一只银匣子,比拳头略小些,薛素将盒盖打开,手指捏着一粒茶色的糖块,塞进莲生嘴里。
小姑娘没吃过这么酸的东西,清秀小脸儿霎时间皱成一团,缓了好一会,才尝到丝丝甜意,忍不住问,“婶娘,这是什么东西?先酸后甜,味道还真是古怪。”
“先前梅子熟了,郑氏摘下了不少,跟糖块放在一起熬煮,凝出来这种话梅糖,我吃着还好。”薛素含糊不清的回答。
被这么一闹腾,莲生心里倒是没有先前那般憋闷了,她坐在圆凳上,脑袋倚着木架,茫然道,“您说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可好?闺名毁了,就算呆在家里也得被人指指点点,日后也没法嫁个好人,不如削去三千烦恼丝,常伴在佛祖面前。”
“你凡心未了,可入不得空门。”薛素板起脸,严肃道,“更何况周振出言诋毁,是他无耻,刻意毁了你的名声,你虽有错,但已经改了,何必因这种人耽搁一辈子?”
小姑娘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可她们都说是我不知羞耻,跟外男私会,也不怪人家会找上门……”
听了这话,薛素心头嗖嗖往上冒火,她咬紧牙关,紧握住莲生的手,问,“是谁嘴这么碎,说这种话的?”
莲生摇头,抽噎着不吭声,倒是赵嬷嬷上前一步,恨恨道,“就是隔壁住的杨家,他家祖上得了个爵位,后来男丁都死绝了,一门子的寡妇,无人袭爵,陛下可怜她们,没将宅子收回去,哪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帮长舌妇从昨个儿起就一直盯着咱家,今日更是过分,她家那个老虔婆竟然进了明涟院,说、”
“说什么?”薛素拧眉问。
“说小姐不知廉耻,yIn荡不堪,这种女人阖该浸猪笼,死了才干净!”
薛素狠狠拍了下桌子,骂道,“我看那老虔婆才是满嘴喷粪,自己守着贞节牌坊过日子也就罢了,还想把屎盆子扣在别人脑袋上,实在是无耻至极!”
秋菊赶忙将羊nai送到主子面前,小声道,“您何必跟那种人动气,若是身子气坏了,多不值当。更何况,那一家子没几个好货,奴婢听说,她们家最后娶进门的那个儿媳妇,还没等圆房就守了寡,本来琢磨着改嫁,不想将下半辈子搭进去,却没料到那些妇人无比心狠,为了维持满门的好名声,竟然将儿媳妇活活逼死了……”
薛素以前忙着私馆的事情,等小宁安出世以后,才将心思匀出大半,放在后宅之中,她跟街坊邻里走的不近乎,也不知道隔壁竟然住了这么一户人家,将活生生的人逼死,难道就是好的了?简直不可理喻!
“要是那个姓杨的老太婆还敢登门,你们就去主院找我,不过是个破落户而已,仗着家里寡妇多,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哼!”
听到婶娘骂了一通,莲生只觉得舒坦多了,她止住眼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眼晶亮,紧紧盯着薛素,后者与她对视一眼,小姑娘还有些害羞,抿着嘴直笑。
等周大人离开桐花巷,薛素才回到了正院,看到坐在八仙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她眼珠子转了转,蹑手蹑脚走到他跟前,手里捏着一撮发丝,在楚清河刚毅的面庞上轻轻划过。
酥痒的感觉分外清晰,他陡然睁开鹰眸,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手上的动作极快,大掌揽住柔软纤细的腰肢,直接将人拥入怀中,薄唇紧贴着纤细脆弱的锁骨,不留一丝缝隙。
“大白天的,你在胡闹什么?要是让下人看见,我可没脸见人了……”薛素的声音本就十分娇脆,此刻大抵是痒的厉害,她一双水眸中噙着笑意,袖襟往上窜了窜,露出白生生的膀子。
“别闹了。”伸手将襟口散乱的衣襟理好,她诶了一声,“许呈的身手如何?”
楚清河挑了挑眉,“你问这个作甚?”
薛素也没有隐瞒,直接将邻居杨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口,“那帮老虔婆欺人太甚,真以为官府发下来贞节牌坊,就能当尚方宝剑用了,还敢上门闹腾,怕不是脑子进了水。”
粗粝指腹揉了揉娇艳的红唇,看着小妻子这副记仇的小模样,楚清河简直爱极了,呼吸也急促了几分,沙哑开口,“素素准备怎么做?”
薛素卖了个关子,摇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放心,许呈的武艺不比我差,尤其是轻功,用雁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