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竟有许多人赞成,甚至还有人说那些男女被掳劫进遣香庵肯定有缘故,至于那些尸体,遣香庵的尼姑应该也不是真心想要害他们。而且死的人虽然多,但她们救过的人更多,应该功可抵过。
“呸!你们怎么不想想,如果哪天你们的妻子儿女被掳劫了进去,你们是不是还能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来。哦,我救了一个人就可以杀一个人了?别侮辱了功可抵过这个词儿!”
“那你们怎么不想想,如果遣香庵没了,哪天你们家里人病的快要死了,你们还能上哪救他们命去?”
诸人各执己见,有对遣香庵万分憎恶恨不得她们立时给那些被她们害死的人赔命;也有人觉得遣香庵做过诸多善事可以让她们戴罪立功……因持相反意见,姑苏城各处都可以见到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人,甚至还闹上了官府。一方人对知府说必须要严惩那些尼姑,绝对不能让死者死不瞑目,如果官府放过那些尼姑,那他们以后也有样学样,做一堆好事然后做件坏事,反正功可抵过。另一方人说那些尼姑只是一失足,应该给她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否则家里有谁快要死了他们再上哪找人救他们。
吴善的日子很不好过。那些尼姑犯了死罪肯定是要死的,但希望遣香庵存在的百姓们的情绪也要安抚。再加上持不同意见的两方人都情绪激动,他还要勒令衙差们打起Jing神四处巡逻,防止他们激愤之下打成一团。
水靖倒是能理解那些希望遣香庵尼姑戴罪立功的百姓们的想法。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的家人,而且现在大家伙都知道了,尼姑以后肯定不敢再掳劫人,因此还不如留着她们,让她们继续治病救人。毕竟没有人不会生病,大家也都怕死,当然还是自己的利益最重要。至于那些被尼姑们害死的人,只能算他们倒霉——就跟‘牺牲一个,造福大众’是一个意思。
水靖告诉吴善,让他只安心审问案子,至于那些希望遣香庵的尼姑戴罪立功的百姓们先暂时不用理会。等时间一长,他们只怕比那些义愤填膺的百姓们更希望遣香庵的尼姑死。
该知道已经知道的差不多,水靖完全不管吴善会如何处理惠慈师太和遣香庵的事儿。最近两日,倒有一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妙玉性子冷清有些高傲,但真正相处起来却不是难事,与林黛玉、水颜、甄英莲很快成为了朋友。尤其甄英莲,妙玉听得甄英莲前尘往事后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虽然林黛玉三岁时的遭遇更与她相似,但被癞头和尚害的家破人亡的却只有她与甄英莲。不过甄英莲到底比她还好些,甄英莲是被迫离开父母,而她却是被父母抛弃。
因此听得水靖要带她回家,妙玉不假思索立刻拒绝。她对那个家早已没有任何念想,更何况她父母已经离世,如今家里只有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嗣弟,完全没有回去的必要。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小师傅还是去看上一看了结心结才是。”水靖以为妙玉如果当真已经对那个家不在意,理应无恨无怨才是。而不是像现在,满怀极大怨气,稍微提起一句,脸上立刻就结冰霜。
林黛玉心说以瑞亲王的性情不会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肯定是查出了什么才会有此一说,因此劝妙玉答应下来。
如果水靖知道林黛玉心中所想,估计会脸红那么一下。他不是不会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而是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而且撒的还不止一次。
在林黛玉等人的再三劝说下,妙玉勉强同意。只是马车停下来以后,看着朱红色大门,她却总也不肯向前踏出一步。
“只当是来拜祭爹娘,上完香后就立刻回去。”林黛玉软软的说道,“不管如何,他们总归生养了你一场。”
妙玉想了一会儿,唉声叹气的说道:“也不知是我欠了他们,还是他们欠了我的。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
妙玉缓步走了过去,轻轻扣起门环。不多时就有小厮来开门,问妙玉有何贵干。
妙玉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如今府里老人怕是都已经不在,有谁还会记得她这位曾经的大小姐。
水颜见妙玉有退却之意,上前帮她说道:“这位小师傅曾经是贵府的大小姐,只是幼时入了空门。如今即将去远方,便想来拜祭一下贵府先老爷和夫人的牌位,做个告别。”
林黛玉等人以为,即使现在府里的人都不认识妙玉,但也应该知道有她这个人物,谁想那小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滚滚滚!哪里来的骗子,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妙玉面色一凛,死死攥住手里佛珠,却没有吭声。
“我们才没有胡说八道。”水颜有些不高兴,“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家老爷。你家老爷虽然是在小师傅离开后才过继来的,但肯定知道有她这位姐姐。”
小厮嗤笑,“我看几位姑娘长得俊俏,没想到一个个的都是疯子。”
这下水颜真的生气了,“你太过分了!我们诚心实意的与你说话,你却这般侮辱我们。你可知道小师傅离家多年,如今是鼓起多大勇气才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