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楼宇,心底没有太多追忆往事的感慨。
乔伊沿着镇上的路走着,镇子不大,很快从这头走到了另一头,木猫头鹰歪歪扭扭的招牌半趿拉在地。她从后门进入,当年的食物早已腐烂得没有踪迹,满地漆黑的血迹和蒙灰的打斗痕迹难免让她心惊胆战,不敢相信当时这里经历了什么。
餐厅里传来轻响,乔伊很警惕,抬起脚后跟悄悄向餐厅移去,以铁柜为掩体,壮起胆子向外望去。
乔伊再次看到了昨日碰到的三名男人中的一个。男人显然发现了她,猛地回头对视。乔伊还没说话,就看见对方举起了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自己。
“砰!”一声巨响打破了小镇的死寂。
田野外的深林微微晃荡着,枝桠在没有微风拂过的情况下发出簌簌声响,有什么似乎被枪响惊扰了。
乔伊骂了一句脏话,躲开子弹,连忙缩回头,躲闪间匆忙离开了木猫头鹰餐厅。
那三个人都不是本镇的,乔伊可以肯定,他们并不熟悉轮胎镇,只是在毫无目标地寻找着什么。
乔伊一路猫着腰,躲进了田外小时候藏身过的桥洞下,桥下的河水和淤泥早就干了,偶尔下雨时才会有积水。
调整心态放缓呼吸,乔伊躲在桥洞下,听着头顶踏过几串脚步声,冷静下来。她的猎枪还放在车上,早知如此就应该直接拿在手里,还安全些。
三个男人在桥上汇合了。其中先看到乔伊的男人最早开口:“我把那个女人跟丢了。”
“草,蠢货!”另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怒骂一声,“咱们还是专注于找那个,再看见那个女人顺手杀了就行。尸体放在这也没人会发现。”说着,他的手上传来枪拉开保险栓的声音。
“你说汤姆会把宝物藏哪儿?”第三个人问。
乔伊呼吸一颤,汤姆是他哥哥的名字。
“我怎么知道?这不正在找吗!问这个有意义?”还是第二个人在回复,“分开行动,提高警惕,发现问题立刻在这集合。”
说完,三个人提枪往三个不同方向走去了。
乔伊听他们脚步声渐远,刚要探出头,就听得头顶石桥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有人在地上了桥,咚咚的声响从桥头踏到桥尾。乔伊浑身一个激灵,又缩了回去,碎石和灰烬洒在头发和脸上,呛得她想打喷嚏。
重而沉的脚步声昭示着正在过桥的人高大笨拙,身上似乎扛着什么巨物,每一步都缓慢不已。
乔伊不敢出声,她捂住自己的嘴,将喷嚏生生憋了回去,脸憋得通红,双耳嗡嗡作响。
慢慢的,脚步声向着轮胎镇的方向远去。
明明还是下午,天更却黑了些。
先前把乔伊追丢的男人是个光头,他举着枪,打起手电,返回乔伊曾经的家,刚刚只是粗略一找,并无收获,现在他决定再细细搜查一番,希望能找到藏匿宝物的地方。
光头踏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搜索着乔伊父母曾经住过的房间,划开被流浪汉睡得满是污渍的床垫,挖出里面的弹簧和棉絮,掏翻寻找,最后掀开床垫,从里面冒出来的老鼠和蟑螂爬过他的鞋子,四散而逃。
他发出一声嫌弃的哼鸣,拉开抽屉继续翻找。楼下传来脚踏在楼梯上的声音,光头以为是同伴来找他,朝门外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
“弗雷德?是你吗?”光头将手电光束打在门口处,向那个方向看去,外面空无一人,只有灰尘被扬起。
光头搜查完这个房间,毫无收获。他有些不悦,提高声音,向门外人抱怨着这间屋子的破烂肮脏,一脚踢开脚边的杂物骂骂咧咧向外走去。
手电在楼下照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光头靠着扶手准备下楼梯,刚迈出两步,脚下年久失修的木质楼梯烂出了一个大洞,他失足摔了下去。
一根细长的木头刺穿了他的大腿,粗糙的木刺顶出肉来,光头发出一声惨叫,抱着满是血的腿在地上打滚。
手电因为坠落冲击,时明时暗起来。光头额头沁出冷汗,被屋内的冷风一吹,顿时刮出一阵鸡皮疙瘩。
可是,这间屋子门窗尚且完好,都关得严实,怎么会有风呢?
光头倒抽一口气,立刻感到一股由内而外的恶寒,手边断续亮起的手电慢慢滚远,照亮了一双满是污渍的工作靴。
那双靴子不属于他们仨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光头顺着靴子向上望去,就见白光一闪,耳畔有呜呜的风划过,他的视线和手电一样,不受控制地转了起来,伴随着某种温热液体,一直旋转着,磕到那双靴子上。
靴子稍稍一抬,光头被顶得转了个方向,他这才看到自己趴在原地抽搐不停的尸首,脖子断口处的地板上,嵌着一根亮闪闪的斧头。
他瞪着双目想大叫,却再也发不出声了。
天又暗了些。
乔伊许久才敢从桥洞里走出来,始终没找到那个拥有沉重脚步声的家伙,而她现在远远跟踪着的那个人,就是光头口中的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