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上的灯光暗了下去。
盖尔慌了,在被窝里扭动起来,大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话还没吼完,一只手摁在额前,把他压回了枕头上。
浓重的困意无端袭来,盖尔陷进柔软的床垫和枕头中,抵抗不住疲倦,挣扎渐渐小了。彻底陷入睡眠前,他又听到安杰洛说:
“如需要帮忙,尽管呼唤我的名字。我一直都在。”
话落,盖尔的意识落入无尽黑暗。
一夜无梦。
……
那日后,安杰洛就没有再找过来,
轮胎镇的警察们并非能力十分出众的人,三个月的时间,碎尸案没有分毫线索。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乔伊死去的哥哥被警方指控盗窃,而杀了他的同伙们仍在稽查中。
那天之后,乔伊崩溃了。她再也不来找盖尔玩了,每天窝在家中以泪洗面,连饭都不吃。
盖尔满心愧疚,几次想登门拜访,都被她的父母拦在了门外。
“乔伊现在不见任何人。”女孩的父母同样沉溺在悲伤之中,眼眶持久地红肿着,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吃了个闭门羹,盖尔垂着头往家里走,没有理会任何路上同他打招呼的镇民。
他知道自己杀了人,可现在内心却冷静得要命。他不得不把这全部归咎于那个诡异的邪教徒安杰洛的影响。
又没过多久,因为迟迟没有线索和突破,警方甚至无法确定死者的同伙有几个,他们将这个奶牛藏尸案连同盗窃案一起封存了。乔伊家对碌碌无为的警察们彻底失望,很快,她们举家搬离轮胎镇,再也没有了消息。
与此同时,伊芙搬走此地的事情也办了七七八八。她决定下个月先回父母家住一阵,收拾好后去往更南方的州扎根。
盖尔帮母亲定了一张车票,2号出发。
一个平静的下午,伊芙烤了一盘盖尔最喜欢的曲奇。她将小曲奇放到编织碗里晾凉,脱下手套,微笑着张开双臂抱住儿子,亲吻他的额头。
“我的孩子,你长大了,未来要照顾好自己。”伊芙说。
盖尔点着头,把自己的脸埋在母亲的颈窝里。未来探望母亲的机会很多,他并不伤感。
“你和我一起去餐厅帮忙吗?”伊芙问。
晚上,比利商店的员工要去木猫头鹰聚餐喝酒,伊芙得在那之前把食物先准备好。
盖尔点点头,和她一起去餐厅准备,还带上了那碗刚烤好的曲奇。
炸薯条时,盖尔忽然想起了安杰洛,那个行踪诡秘的男人。他忍不住向母亲询问起了那个数年前消失的邪教徒。
伊芙正在戴着手套拌肉馅,面色忽然一变,语气稍有犹豫,最终叹出一口气:
“我还是把真相告诉你吧。”
“咱们住的这栋房子就是当年欧尼尔家的。他们的小儿子杀了家里人后,用血在屋内各处画上了奇奇怪怪的符号,最后带着亲人的头颅逃走了,至今还没有被找到。现在算算已经有五十年了,那个人估计已经死了。”
“我和你父亲当年没什么钱,只能负担得起这座凶宅。买下来屋子后,我们重新粉刷了这里,还请了灵媒驱邪,所以不用担心。”
盖尔沉默了,难怪那个人可以随意进出自己的屋子,八成就是他原来的家。
天色渐晚,餐厅正门进来了一个人,大门发出“叮咚”一声。盖尔正忙着分装食物,只是打了声招呼,并没有看清来者。
那人压着声音和餐厅里正在聚餐的比利商店员工们说了些什么,客人们便纷纷结了账,起身离开了。
盖尔抬头,才发现是父亲。他的视线还未彻底对焦到约翰逊身上,对方就抬起拳头冲他狠狠揍了过来。
盖尔头晕目眩,这次头部受到的重击比以往的家暴更重更狠,立即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啊!!”嘴被打破了,盖尔身体向后跌去,手想抓住什么,却连带着拉倒了一把椅子。
他还没再站起来,肚子和头又分别挨了一下。
“婊子养的东西!吃里扒外!”约翰逊满面怒容,像一头发狂的公牛。他拉起意识恍惚盖尔,拽着儿子的头发,将人扯进后厨房。
耳边传来伊芙的尖叫和金属制品落地的声音。约翰逊拉开大冰柜,扫掉里面所有封存好的酱料,抽去隔层,把盖尔塞了进去,再用铁架子堵住门。
他这是怕自己在殴打妻子时,儿子突然暴起攻击自己。
盖尔强忍着头上的剧痛,在狭窄的空间里转过身,蹭掉一壁的冰碴儿子,扑到冰冷的柜门上,疯狂拍打,大吼着。
他能听见柜子外伊芙的惨叫。她一直在喊救命,可呼救声又被身上落下的剧痛打断,变成了嚎叫和哀求。
“你这婊子什么时候决定离开镇子的?!为什么要背着我离开镇子!!我同意了吗?!”约翰逊的吼声回荡在空旷的后厨。他每吼出一句,便随着肉体击打的闷响,伊芙就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叫喊。
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