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边也缺个伶俐的人。”
此言一出,别人并无反应,青梅心里却“咯噔”一声——果然她担心的没错,虽然当年许氏已被放出府去,此时在顾夫人眼中许氏却还是是仆人,许怀远自然而然被视作了下人。
在顾夫人看来,让怀远跟在顾长清身边伺候是恩典,可是在青梅心目中,许怀远可是弟弟!何况她并不打算常住在顾府,哪能就这样让许怀远成了小厮?
她偷看了眼许氏和许怀远神色,见他们都是乖顺隐忍,心中不由一痛,便上前站在顾夫人身边,软声道:“有件事想求个娘的恩典,还希望您不要生气。”
顾夫人便问是什么事,青梅笑了笑道:“怀远从小聪明,以前咱们送他去读书,很得先生的赞赏。到了京城后由国子监的贺先生引荐,已给他寻了丽正书院去读书,平时要住在学舍里,恐怕很少能回来。”
“哦?”顾夫人倒有些诧异,看了看许怀远,默了会儿才道:“读书识字是好事,这个你来做主吧。”青梅悬着的心放下,连忙道谢,许氏便拉着许怀远磕头谢恩。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是酉时,顾夫人便留下何姨娘母女一起用饭。青梅暗暗观察,虽然顾夫人并不太将这对母女瞧在眼里,顾荣华对这位庶女妹妹倒是挺照顾。而顾含英也十分乖顺的伏低做小,虽然受顾尚书宠爱,对顾荣华却几乎是言无不从,很投这位骄矜大小姐所好。
饭后闲坐着说了会家常,因顾尚书和顾长清皆有事在身没回来,顾夫人便让青梅往琉璃院去歇息。
想是顾夫人早有安排,琉璃院中诸事悉备,那名唤绿珠的丫鬟行事大方周全,两个小丫头也算机灵,做事倒也算妥帖。
青梅当然不敢以小姐的身份自居,被她们服侍着擦脸沐浴时十分的不自在。不过她初来乍到,今日已驳回了顾夫人对许怀远的安排,此时也只安分行事,只是向绿珠道了声“麻烦姐姐。”心底里却是越来越觉得奇怪——
这位绿珠行事机敏,原本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现下到她这凭空出现的小姐身边服侍,并无不快之色,甚至隐隐有讨好她的意思。是她原本就不得顾夫人喜欢,想要趁机博人欢心,还是顾夫人另有嘱咐,才让她做出这般姿态?
另外两名入屋伺候的丫鬟是金钗、玉钗,是一对儿孪生的姐妹,对青梅也算恭敬,并未有半点怠慢。
这样的态度,反倒令青梅疑惑起来——
其实许氏很早之前就寻过顾夫人,若顾夫人真有心照料,即便碍着顾尚书不能见她,总还能接济帮助许氏吧?可是那时顾夫人对她不闻不问,仿佛青梅并不存在,而今又是这样天壤地别的态度,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外间里绿珠的呼吸声均匀悠长,青梅翻了个身,脑海中思绪纷乱,终是困意袭来,沉沉入睡。
次日早起后往顾夫人处用完了饭,顾荣华自去女傅处学习女工琴艺,青梅却被留在了流芳堂。
青梅如今穿的是贺夫人所赠的那套半袖襦裙,顾夫人看在眼里,自然会跟许氏一样想起青梅早逝的娘亲,待青梅也十分慈爱。她叫丫鬟都去外面伺候着,便和青梅闲闲说着家常,许氏在旁陪着,顾夫人正好问起青梅读些什么书,对酿酒之事也有几分好奇。
不多时,便有丫鬟在外回道:“夫人,二郎来了。”片刻后掀起的珠帘轻微作响,顾长清自侍女戏水的云石屏风后走了进来。
他身上披着墨绿色的大氅,里面蓝衫整洁,隐隐露出玉佩一角。挺拔的身姿在堂中立定,顾长清躬身向顾夫人道:“给母亲请安。”声音动作从容沉缓,看起来比那日青山寺后山初遇时还要老练稳重几分。
顾夫人笑着抬手道:“去老爷那里了吗?”
“圣上昨晚的圣旨,云州一带最近有些小事,要父亲去了一趟。今晨他从宫里走了,过段日子再回来。儿子回府后就先来了这里。”他说完了话,眼神往青梅脸上一扫,有几分讶异之色。青梅心中毕竟忐忑,脸上便有些惴惴不安,顾长清看了两眼,便问道:“这位就是嫣表妹?”
顾夫人点头道:“我认了她做义女,以后就是你妹妹了,名字叫做青梅。”
顾长清道:“儿子知道了。”便朝青梅点了点头。
他的话音落下,屋里便静了片刻,娘儿两个竟都寻不到话说。
顾夫人端了茶杯撇着浮沫,青梅隐约觉得她举止中有些不自在,便听顾长清道:“母亲吩咐我采买的笔墨纸砚都已选好了,现下都在博古馆放着,待会送到妹妹那里么?”
“既然已买好了,就送去杏花馆吧。我有些乏了,你同妹妹说说府里的风物也好。”
青梅闻言便站起身来,顾夫人脸上还真有些疲色,向她道:“荣华最近练习琴艺,杏花馆里的老先生正好闲着,你往后便去那里读书。长清也不是外人,若有疑惑,问他也是一样的。”
到得此时,青梅已十万分的确信顾夫人是要忽视当年的婚约,她也乐得心照不宣地忘记此事。接下来么,她打算选个合适的时机禀明姨母,搬到府外去开个酒馆。此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