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想起了些事情,问绿珠道:“杏花馆那边天冷,妹妹用的手炉暖褥都备好了么?”
绿珠脚步一顿,回道:“事情匆忙,还没来得及备下。”
“我取了文墨带妹妹过去,你叫人早点过去安排。”他同顾夫人说话时恭敬沉稳,带有几分疏离,同丫鬟说话时也是用背影,语如命令,绿珠听了便忙应了,顾不得同青梅说话,匆匆一福就走了。
青梅暗暗咋舌,看样子这顾长清在府里倒是很有威仪,绿珠似乎有些怕他?游廊间仆妇来往,有些还说笑几句,见到顾长清时也都敛容行礼问好,看得青梅愈发好奇——这位大理寺少卿不止为官冷面,在家里难道也是出名的冷面?
心中正自好笑,便见前面顾长清脚步一缓,问她道:“脚伤都痊愈了?”
☆、第17章 荣华意冷落
青梅心中正自好笑,便见前面顾长清脚步一缓,问她道:“脚伤都痊愈了?”
因心有旁骛,青梅愣了一瞬才明白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反应过来时险些撞到他身上,忙往后缩了一步道:“都已好了。那天还要谢谢……二哥。”
所幸顾长清并没回身,大抵也没看到刚才她的窘迫情状。他淡淡“嗯”了一声,道:“往后走路小心些。”然后不再说话,如常前行。青梅偷眼瞧他的背影,心中有些茫然。他这是什么意思?明白表示他记得那天的事情,顺便关心一下表妹,然后呢?
青梅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脑子似乎有些不好使,也不再多想。不过他没有跟顾夫人多说,这份情还是要记着的!而且既然他和魏离熟识,等再熟络一点,应该也能向他打探下魏离的真实身份吧?
到得博古馆附近,才有小厮迎上来道:“刚才三皇子派人过来,说是明天想请你去城外的寺里赏雪。”
“赏雪?”顾长清抬头看了看天色。苍白的太阳悬在半空,虽然冬日的寒风里这太阳没人给半点暖意,但天气也没Yin沉,明天如何能够赏雪?他揉了揉酸痛的双鬓,道:“派人过去回话,我明天会去赴约。昨儿采买的那些笔墨纸砚都收好了,叫侍书送到博古馆来。”
那小厮应命去了,顾长清便带着青梅转个弯,进了后园。两人一路沉默,先前顾夫人嘱咐的“说说府里风物”的话早已被顾长清抛于脑后。
顾府这片后花园并不小,迎面一株连理树长得高壮繁茂,可以想象盛夏绿叶满树时是怎样的荫翳清凉。连理树两树根间约有七尺,被做成个拱形门洞,倒也有趣。内里花树园圃交杂,远远的一大片牡丹围着中间两座小阁楼,在掩映的花树之间格外惹眼。
悠扬的琴音传来,顾长清指着西侧临水的阁楼道:“那是荣华学艺的地方,旁边那阁楼原是我和大哥读书所用,后来腾给荣华和英儿读书,你便在那里读书吧。”
青梅应了声是,随他走近阁楼,便见门口写着杏花馆三字。内里隐约传来人语,顾长清微微皱眉,正好绿珠掀帘走了出来,他便问道:“里面是谁?”
“二姑娘身子好转,今儿也过来读书了,正听先生讲书呢。”
顾长清点头,带着青梅入内,宽敞的厅中和暖如春,笔墨气息扑面而来——三面靠墙处是高可过人的紫檀书架,高低参差的摆满了书囊卷轴,悬了许多形色各异的毛笔作装饰。正中摆着张大案,上面摞满了书籍,旁边坐着个白须老头。他的面前是两张书案,一张后面坐着顾含英,另一张还空着。
两张书案之间摆了个大盆,里面的水仙绿叶青葱。
那老头见了顾长清,便缓缓起身道:“二郎来啦。”
顾长清忙走过去扶住他道:“张夫子数日不见,一切可好?”那张夫子掀须笑了笑,顾长清便叫青梅过去,道:“这是我的妹妹青梅,往后也来这馆里读书,还要劳夫子费心。”青梅便忙拜见。
这会儿已有个姑娘拎着包袱进来,将其中笔墨纸砚在空案上摆好,顾长清再嘱托几句便告辞去了。青梅便在那膝盖高的书案前坐下,因地上铺了暖褥,倒也暖软。
张夫子便问青梅都读了什么书,青梅只说自己勉强认得几个字,并没读过多少书。夫子又叫她写字看看,青梅依言写了,那夫子便道:“字写得倒好。”便又回身拿了书卷讲起来。
青梅听他讲的是古时的历史典故,忙从书摞中挑出来翻到他讲解之处。这书贺子墨早已同她讲过,贺子墨虽是个严师,讲书时却不刻板,引经据典的说起来很有意思,两相对比之下,这老先生枯燥平淡的语调就十分无趣了。
倒是有些怀念贺子墨肚里那些听之不尽的典故了……青梅微微走神,便见张夫子拿戒尺敲了敲桌案,连忙回神。
一段书讲下来,青梅听得味同嚼蜡,待得张夫子离去,顾含英便朝她腼腆笑了笑道:“姐姐读过这些么?瞧着你并不太吃力。”
“我听得云里雾里呢。”青梅笑得谦虚,后面绿珠上前将桌案归置整齐了,顾含英便道:“姐姐住在哪里,咱们一同走吧?”
“我在琉璃院……”青梅话还未完,便见顾荣华掀帘走进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