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辉子站在他旁边,也点了一支烟抽起来,“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杨煊咬着烟,含混地“嗯?”了一声。
“他说上个这么问他的人,被他差点杀死。”辉子似乎觉得这种说法很新鲜,哭笑不得地郁闷道,“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有个性的么?”
杨煊的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一下,说:“他说的是真的。”
“啊?”辉子转头看他,有些不相信道,“真的?你怎么知道?”
杨煊淡淡道:“我在场。”
辉子呛了口烟,咳嗽几声:“你们还真认识啊?你不会真的是他哥吧?”他盯紧杨煊的脸看,半晌有些发懵地说道,“你别说,你们俩长得还真是有点像。”
杨煊没应声,只是看着前面几桌打台球的人。
“嗨,对不住啊哥们,”辉子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又低下声音问,“所以当时怎么回事,后来怎么没杀成啊?”
“后来,”杨煊沉声道,“我把那人揍了一顿,所以才没杀成。”
辉子几近震惊,刚缓过来的嗓子又是一阵咳:“咳咳咳……哥们,你别这种表情,我没别的意思……别揍我,我刚跟他闹着玩呢,没想真睡他……”他说完又摸着脑袋讪笑,“那人该谢谢你才对啊,要不是被你揍一顿,命就该没了啊。”
杨煊语气平淡地接着道:“被我揍了之后,他腿脚不太利索,走到十字路口,就被车撞死了。”
辉子一脸被雷劈中的表情,瞠目结舌地愣了片刻,才结巴道:“哥们,我还有点事儿,先,先撤了啊。”
杨煊抽完最后一口烟,看着辉子下了楼,把烟蒂按到窗台的烟灰缸里,捻灭了,勾了勾一边的嘴角,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每个工作日下午去台球厅看杨煊打台球,几乎成了汤君赫雷打不动的暑假活动。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过哪个暑假,好像每一天都变得可以期待了。
每天给那个开学升初二的女孩补习完功课,从阿姨手里接过100块钱,他就走到楼下,沿着那条满是蝉鸣的浓荫小路一路哼着歌走过去,经过一排花花绿绿的店头,在沿路的商店买个冰淇淋,然后走到那家叫“凑合”的酒吧门口,上到二楼,就能见到他哥哥杨煊了。
二楼冷气开得足,空调在头顶上发出嗡嗡的机器运作声响,把他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一点一点蒸发掉。连那种乌烟瘴气的味道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吃完一只冰淇淋,他就该回家了。否则回去晚了,汤小年一定会问起他下午去了哪里——如果汤小年知道他没有待在家里写作业,而是跑出去做了一份兼职,她绝对会想办法把自己关在家里。
汤君赫吃冰淇淋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一开始十分钟就能吃完,渐渐地变成了二十分钟才能吃完,后来又变成了三十分钟才能吃完。
冰淇淋是吃不够的,他哥哥杨煊也是看不够的,汤君赫不知餍足地吃着冰淇淋,也不知餍足地盯着杨煊。一旦杨煊下楼了,他就开始变得坐立不安,不住地转头看向楼梯口,生怕一支冰淇淋吃完了杨煊还没上来。
汤君赫也不敢一直盯着杨煊看,一旦杨煊朝他看过来,他就会转过目光,假装看向别的地方,以显示自己对台球极大的兴趣。而一旦杨煊被其他客人叫去打台球了,他的目光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直直地看着杨煊打台球时专注的侧脸。
转眼到了七夕,杨成川拿着秘书为他订好的两张门票,带着汤小年出门看钢琴演奏会了。这是汤小年自正式过门以来,跟杨成川过的第一个七夕,她给汤君赫准备好晚饭,然后对着镜子Jing心打扮一番,便跟着杨成川出门了。
难得晚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汤君赫洗完澡坐在自己的房间,听着窗外的蝉鸣声,忍不住猜测杨煊在做什么。
七夕的台球厅会很热闹吗?会有女生在这个日子跟杨煊表白吗?汤君赫看出来了,他哥哥杨煊很招女生喜欢,很多时候明明旁边站着几个专门的台球助理教练,女生们还是喜欢叫杨煊过去陪打。
汤君赫把笔搁下,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站起身走到床边换衣服——他打算去台球厅看看杨煊。他妈妈汤小年不在家,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汤君赫脱掉睡衣,换上了清爽的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顶着半干的头发出了门。下了公交车再走到酒吧门口时,已经八点多了,七夕的酒吧已经早早地热闹起来,为了配合晚上的party,酒吧里的灯光换成了暧昧的橘色调,出入声色场的男男女女们Jing心装扮,更衬得汤君赫融不进今晚酒吧的氛围。
门口的服务生新换了一个人,见汤君赫要迈进去,伸手拦住他,打量着他道:“成年了吗?”
“我来找杨煊。”汤君赫看着他道。
“来找杨煊?”那人似乎是新来的,狐疑地看着他,像是拿不准主意该不该放他进去。正犹豫间,之前的那个服务生正好端着鸡尾酒经过门口,适时地开口道:“没事,让他进来吧,杨煊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