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已经晚了,我带许朝去睡觉。”
魏茹芸欲言又,酝酿了一会开口:“许一,我不管你对着许朝抱着什么心思,同情也好,把他当作兄弟也罢,你必须要面对一个问题,夏天一过,你始终是要离开的,许朝何时病好,始终是一个未知数。”
许一并没有转身,他的声音那样的坚定,就好像知道答案的考生一样笃定,他说:“夏天过去之前,许朝一定会好起来的。”然后他带着许朝走进了黑暗的卧室,许一没有开灯,背靠在卧室的墙壁,疲惫的泪流满面。
许朝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缓缓的有温凉的ye体流过了他的手心,一片濡shi。灼热的温度,烫的他缩回了手。
好痛好痛,他的心好痛,头也好痛。他明明已经把自己封闭在盒子里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而后许朝看着许一的眼睛呆滞的开口:“别……哭……”
许一悲凉的说:“我竟是这么软弱的人吗?”他伸出手摸了摸许朝的脸,轻声说:“好,我不难过,那你听话,早点好起来好不好?”许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懂他的话。
杨思懿是唯一知道许一家里状况的人,他曾经问:“许一值得么。”
许一那会已经比之前看着好了一些,他看着远处Cao场上的树,对着杨思懿,用左手圈了一下右手的手腕,笑笑:你看我是不是比之前胖了一些。”
杨思懿也用手环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确实胖了一点。”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不算是一个有灵魂的人,从来不知道我要什么,不要什么,我觉得什么之于我,都是无所谓,有活着没有,我都不介意。可是许朝不一样,他很小的时候就进入了我生活,然后慢慢的侵蚀着我的生命,直到我的血ye注入到他的身体,我知道我大概是很难离开他了。”许一无意识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似有些局促。
杨思懿没有说话,他从未听过许一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听的十分认真,做了一把称职的聆听者。。
“所以,我17年的生命里唯一想要的无非就是许朝能够好好的生活。我思索了很久,这是为什么?我想这大概是因为,许朝是唯一的出先在我生命里的人,然后渐渐的成为了我灵魂的一部分。”
杨思懿走了两步,把栏杆上那个细瘦的少年,揽进了怀里,心痛的无以复加。明明他还未成年,却要背负这么多,那些喜欢,安静又纯粹,如果他是弟弟会不会有人疼他多一些。
“许一,如果你是我弟弟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照顾你,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疲惫又无奈,触到脸上的是杨思懿的衬衫,带着正午阳光晒过的味道,让他不忍心推开。他好似一块到处漂浮的蒲公英,疲惫不堪,终于看到了一块草地,然后落了下来,他就只是休息一会,安心的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开口,胸腔里带着震动:“那高考毕业以后,你要做什么?”
许一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我啊,要做一件我想了十几年的事。”尝试着把许朝剥离开出自己的生命,尝试着做一个为了自己而生活的人,试着去拥有自己的灵魂。
杨思懿问:“那是什么呢。”
他难得的语气里带着些少年人的纯粹:” 你猜猜看昂……”
许是白日里在Cao场上吹了风,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张嫂喂他吃了一些感冒药。走出卧室的时候,她还在感慨:“这可怎么好啊,还有一周就要高考了。“脸上全是担心。
晚点的时候,许朝坐在许一我是门外的地毯上,一下接着一下缓慢的敲门,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里面没有人应,许朝皱眉,好像不太高兴,敲门的频率快了一点。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魏茹芸,他蹲下来,看着许朝的脸:“许一今天生病了,你要回自己房间去睡,感冒传染了这么办?”
他被魏茹芸攥着手不舒服,用力的挣扎开,也不看她,一直敲着许一房间的门。
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疲惫无力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头,然后说:“今天乖,要自己睡。”
他并不懂许一话里的意思,只是学他,也笑眯眯的。
许一牵着许朝的手,走向了对面的卧室。关门,转身,许朝意识到许一要走,挣扎着要跟出去,魏茹芸只得拉住他,然后把抱住他的肩膀,轻声的哄着。他不依,挣扎着伸手试图挽留住要走掉的许一,回应他的只是一手空气。
“许朝,你要乖一点,许一只是生病了,你跟着他睡,他的病会很难好的。”
许一吃了药,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他系紧了睡袍的带子,赤着脚上了床盖严实了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真的很累很累,累到眼睛都无力再抬一下,许一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就算地震来了,他也不要醒过来。
一片宁静,这个世界很暖和安全。
还有几日高考就高考的紧张氛围充斥在学校里,就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杨思懿也开始神神叨叨的求神拜佛,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