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做贼似的拿到灶下毁尸灭迹。那间厨房灶里已生了火,灶里只填了一根硬柴,暗红的小火苗在柴上跃动。灶上煨着一锅鸡汤,热着几样蒸点心,有甜有咸,一看就是城里老进祥酒楼的手艺。
昨天晚上吃的几样菜倒不知叫他折到哪儿去了,厨房、屋子都干干净净,看不出曾有两人住过的痕迹。
崔燮不由感叹他不愧是锦衣卫,比特工还厉害,待到自己把床单塞进灶里烧时又忽然失笑——他自个儿这保密意识也跟地下党似的了。
可见这行事也不光是职业习惯,都是环境逼出来的。
烧衣裳的火把鸡汤催得咕咕冒泡,香气飘出来,勾得人肚子也要叫起来。崔燮舀了一碗热汤,还弄了几块鸡rou在里头,又挑了些个rou馅蒸饺、芋粉团子类的咸点心就着,边看着灶里的火焰燎尽床单,慢悠悠地吃了一顿早点。
待床单烧得差不多,他也吃饱了,就拿火箸在灶眼里扒拉了一阵,把剩下的布块烧成细灰,掏出来倒进了后院菜地里当肥料。
院里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他又把吃剩的东西用食盒装走,到马车要了谢瑛订的车、拴着小白马一路回到家。
计掌柜和崔启这时候还在园子里带人收拾着道具,家里又以为他身边有人照顾,都猜不到他跟人私会过了夜。回到家里,崔梁栋就眼前一亮,提着袍子赶上前来,又是埋怨又是骄傲地告诉家里有贵客来,老夫人亲自陪着,就等他去相见呢。
崔燮听到“贵客”,莫名就想到了昨晚计掌柜在园子里遇见的王公子,回首问他:“可是老家来的客人?是个武生公子模样,豪奢气派的么?”
崔梁栋咧着快到两腮的大嘴答道:“我的状元爷啊,在你面前,老家的乡亲们哪儿还算是什么贵客啊。这回来的是真正的贵人,是老爷的好朋友张老大人,就是那位当了太子爷岳父的!带着儿子过来给你道喜了,不想你回来得晚了,倒叫他们久候了。”
崔燮倒有些吃惊,换了件更正式的青袍,整整齐齐地去见他。
张斋长倒还是那么副温厚脾气,也没穿鸿胪寺卿的官袍,带着两个儿子在厅里等着,见了面就起身向他道喜,只说前些日子怕他要见座师、同年,特地晚了几天来道贺。又拉着两个儿子,推着他们到崔燮面前,端起父亲的威严喝道:“还不向先生道贺?”
两个小学生自打姐姐当了元妃就有些膨胀,歪歪扭扭地道了贺,拧着头跟父亲争吵:“我们都是太子妃的弟弟了,往后求姐夫封我们当个锦衣卫大官儿不就行了,还要读书有什么用?”
张峦厉声厉色地骂道:“什么姐夫!那是东宫太子,一举一动都牵着天下,能像平常人家的姐夫,随你们这顽童胡闹么?”
崔燮自不能看他们父子在自己家吵起来,便劝他:“这只是孩子话罢了,兄长怎么当真了?”
张峦怒道:“不是我当真,是他们当真!真以为娘娘当了东宫元妃,他们俩就是国舅爷了不成!就是王家那几位真国舅爷,有谁敢仗着身份横行无忌的?这两个小子忒不知事,将来定要给家里招祸!”
张延龄与张鹤龄见老师比父亲好说话,几步就转到了崔燮身后,借他挡着父亲的雷霆之怒。
崔燮拉着两个孩子坐在上面主位上,紧握着他的手劝张斋长:“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懂什么太子封赏,定然是听外人风传的,说得小孩子心乱了。这事倒好办,张兄若信得过我的话,反正我如今已经中试,不必再读书,你就把这两个孩子放在我身边一阵,我约束约束他们,你也趁机清理家下,叫家人们别风传些招灾惹祸的话……”
他们家女儿还只是太子妃,上面还有皇后和周太后,若是有什么不谨的话传进宫里,皇上和太子怕也不高兴。
张斋长怕的就是这个,听说崔燮肯负责,连忙拱手谢道:“不瞒你说,我这些日子正为这两个不肖子上火,就怕他们以为自己身份高了,言行无忌,得罪了里头人。和衷你的品性我是信得过的,你能管教是了这两个孩子,张某宁愿把他们送你当个童儿!”
崔燮笑道:“张兄说笑了,这两个孩子已是我的弟子了,我也当他们是子侄一般,能不用心教导么?”
有早先定下的师徒名份,这俩小子在外头闯了祸,他也得跟着吃挂落。
而且他记得里好像写到了明孝宗的小舅子比较极品。不过孝宗朝没出武宗朝那样的大事,也没太有意思,他并没仔细看,连两个国舅的名字都没记住。再加上穿越前后又隔了那么多年,记忆早淡了,也不知这两个小子熊到什么地步……
不过治熊孩子的方法都一样,就是从小给他收拾服帖了,让他哪怕长大了,想做坏事时都能想起当时的教育,不敢伸手。
崔燮温和地一笑,看着两个孩子:“正好我如今有两个月的探亲假,中间只要回迁安老家展墓一趟,也花不了几天工夫。我在京时就把他们接过来,教他们读几本经史,长长见识,免得人云亦云,叫外头人引歪了,不知道自己身份何等重要。”
寻常人说起元妃的弟弟,都说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