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说是肯定说了,上头也说回管,但一直就没有个回复。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把杨明礼给软禁了,而且千户可以去查访,我说的这些,都是查有实证的,软禁了杨明礼之后,就叫人着手把他侵占的田地合计了出来,该是谁的,原样还给百姓,农苗也由府库出银子重新再买再栽,不瞒千户说,就这么一大笔开销出去,我还犯愁,怎么跟户部交代呢。”
这事儿可就得两说了。
厉霄觉得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保不齐还得落在他们北镇抚司头上去,他做不了这个主,只能叫卫箴拿主意,查有实证,那也不该是他们再去查,要是卫箴觉得得弄清楚,那也是到时候再来追查的事儿。
是以他左脚在地砖上轻一踏,腾地站起身来,对着冯兆霖抱拳拱手,难得的做了个十分虚的礼:“知府大人所说,我都知道了,至于具体是如何,还要我们大人来定夺,冯知府不必远送,告辞了。”
第八十七章:坐收渔利
第八十七章坐收渔利
想要诉的苦还没诉完,可是听他诉苦的对象却一溜先跑了。
冯兆霖就像是说了半句话,剩下半截儿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的不得了。
他站起了身,大有追出去的意思,嘴角也动了动,根本就是个要开口挽留的架势。
奈何厉霄走得太快了,那才真正是脚下生了风,他只看见厉霄拱手抱拳的,也只听见了厉霄一句告辞,压根儿没来得及有所挽留时,人就已经闪身出了门,只留下一片背影给他。
冯兆霖眉头紧锁,深深地皱眉。
走吧,走了也好,他们济南府的事,要不是锦衣卫找上门来,他本也没打算闹到外面去。
巡抚大人为什么三番五次置之不理,这里头的门道,冯兆霖也不是头一天当官儿的愣头青,不至于不清楚。
人家背景大,根基深,出了事,有人替人家兜着,可没人替他兜着。
能自己个儿压住,这事儿过去了就当没发生过,前几个月种下去的农苗毁了,等到收粮的时候,肯定会少,但事情巡抚大人已经知道,今年岁收,他在巡抚大人跟前也有什么可说的,就是他府库里支出去的这么一大笔开销,巡抚大人都得在户部的大人面前替他兜着点儿。
厉霄这么急着走,八成是猜到了什么,自己不敢拿主意,才要回去告诉卫箴。
卫箴要插手,那也跟他没关系,他只是说了实情。
可卫箴要是不插手——厉霄这种人,又不会背地里嚼舌根,难道一转脸还出卖他?
冯兆霖站在四方桌后,袖口隐在桌案之下,藏在袖下的手,握了拳头又展开,他面上一松,长出口气,就再也无话了。
而厉霄一路慌张的回驿馆,卫箴他们是在一楼的大堂里头坐着吃茶的。
他从小院里迈过门槛进了门,一眼扫去不见郑扬,先叫了声老大,又指了指楼上,比了个三,而后眨巴着眼睛,是个询问的姿态。
卫箴摇头:“他出门去了,你不用管他。”
厉霄这才哦了声,没大没小的快步进前,拉了张凳子,在吴赞身边儿坐了下来。
谢池春看他面上并不那样淡然,鬓角还挂着一丝汗珠,觉得他路上走得快,估计是叫热气打了头,于是上手倒了杯茶,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喝口茶顺顺气。”
他也不客气,就手就端了茶盏,咕咕咚咚把一杯茶水吃进了肚,才觉得顺畅了些。
卫箴不动声色的扬眉,原先手上拿着把玩的空茶杯,这会儿往圆桌上一放,不轻不重的,却闷响一声,他又慢慢的推,推到了谢池春面前:“冯兆霖怎么说?”
厉霄只觉得刚下了肚的那口茶滚烫起来,烧的他心下不安,他无措的去看吴赞,却见吴赞恨铁不成钢的摇头,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满着怜悯。
得,他就不该接这杯茶。
老大对池春,现在真是……这态度是不是有些太暧昧不明了?
他下意识又去看谢池春,只一眼,就匆匆收了回来。
厉霄反手摸摸下巴,只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定了心神,把他往府衙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与卫箴他们听,他转述的十分详尽,连冯兆霖的语气和神态都描述了出来,临了了又补两句:“所以我也不敢听了,再听下去,就又成了一段公案。山东巡抚陈靖泽,那不是三年前霍东致举荐的吗?他又是霍东致的学生,一脉相承的。要我说,这事儿八成跟宫里脱不了干系,跟霍东致也脱不了干系,可又牵扯宫里又牵扯内阁的,咱们怎么插手,怎么过问?眼下还有福建的案子呢,又不能在济南府多做停留。”
“即便是能够多做停留,也要先请了圣旨。”谢池春从震惊中回过神,脱口而出就接话,“皇权特许是不假,可利害关系咱们心里都太明白,阁臣不是那么好动的,不然霍阁老跟王阁老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后来还把矛头对上刘阁老,谁又拿他怎么样了吗?”
卫箴点点桌子,是把指尖儿敲在桌上的,谢池春给他倒了杯茶,他早把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