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且大概是跟了一路,等他们绕到这种偏僻幽静的小巷中,才现了身。
池州府也算是富庶,大富大贵的人家不是没有,即便卫箴一身华贵,又哪怕是先前花钱没数,一看就是个极有钱的人,但城中的乞丐们都是穷苦的活不下去的人,为了活命,才做乞讨的事情,求着人家施舍一口,谁也不会轻易的动歪心思。
他们是打外省来的不假,但越是不知根知底的,才越是这帮乞丐不敢当作目标的。
很显然,这事儿跟下午的那个小乞儿脱不了干系。
谢池春见卫箴缓缓松开手,冷着脸问男人:“是黄小四让你们来堵我们的吧?”
男人眼神闪躲,早没了方才的气势,一个劲儿往后退,话也说不利索。
卫箴作势又要去擒他,他慌乱了下,扑通一声跪下去,连连磕头:“贵人饶命吧,我们都是活不下去的人,黄小四那个小兔崽子后半天回破庙的时候,跟我们说,城里来了大户,有钱,又不是池州府的人,一男一女,只要我们人多点儿,就不愁从你们身上弄不出银子。”
“那你们怎么又服软了?”这样的态度转变,叫谢池春只觉得想要发笑。
也可能世上大多的人都是这样的,只是这些个乞丐,因为每日都要看人脸色生活,卑躬屈膝惯了,一旦遇上了招惹不起的,就更是能够把这副姿态做到极致。
男人跪着不敢起来:“我们都只有蛮力,但也不瞎啊……这位贵人怎么到我跟前的,我都没瞧清楚,你们这……你们这手上有功夫啊。”
他方才嘴里不干净,其实是冲着谢池春来的,卫箴心里不痛快,那股子想杀人的劲儿,根本就没有消褪。
但是谢池春劝他,他也知道,节外生枝于他们此行而言没什么好处。
眼前跪着二三十个乞丐,这样的场面,让卫箴一度觉得很难受。
到底是谢池春懂他,也没叫他开口说什么,三言两语的把人都打发了,等乞丐们临走,她又叫住为首的男人:“你回去告诉黄小四,我这两天就要离开池州府,从此他为非作歹,我也管不着,但他最好祈愿上天无眼,不然他今日以怨报德的所作所为,早晚会报应在他自己身上,也永远不要叫我再见着他。”
到河边去放花灯的心情,叫这么一出,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谢池春深呼吸,又长舒口气,叫老大:“花灯就不放了,还是回驿馆吧。”
卫箴斜着眼风扫过她的脸,果然瞧见了一闪而过的失望:“其实你先前也未觉得,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能坏到什么地步吧?你嘴上说的厉害,心里还是软的,他去偷也是因为快要活不下去,虽说他也没想过自己干活儿挣工钱,可这世上的乞丐那样多,岂不是人人都没想过靠自己好好活下去?二三十的壮汉尚且如此,更遑论一个尚不足十岁的孩童。”
谢池春说是啊,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本来还觉得,只是人小,没有双亲教养引导,一时走了歪路,说到底他终日厮混在一起的,也都是些乞丐,乞讨不到就去偷,我小时候也见过的。可他干的这些事儿——”
她眼底寒芒闪过,聚拢起冰渣:“我从小二手下救了他,只是因为不愿意收留他,带他过好日子,他就记恨上了我,要这样子暗算我们。老大,如果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百姓,手上没有功夫,今夜里叫着二三十个乞丐围住,绝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她想想那为首男人说的话,都觉得浑身恶心。
她是未经人事,但不代表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
黄小四在唆使这群乞丐来围堵他们的时候……
谢池春突然又想到了包子铺的小二。
她只是不愿收留黄小四,都叫黄小四这样算计,那小二今日将他一顿毒打,伤成那样……
卫箴眼看着她把秀眉皱巴到一起:“怎么了?觉得不舒服?”
她猛然摇头:“老大,咱们去找找包子铺的小二。”
卫箴面上表情一僵,旋即反应过来,却又一把按住她:“非亲非故,于你而言,无论黄小四对小二做了什么,都是件不相干的事。下午才说你活的难得明白,这会儿怎么犯起糊涂,他又能干出多大的事儿?池州这地方,咱们尽早离开的好,回驿馆吧,收拾收拾早点歇了,明儿个就动身启程。”
他原本是打算多待两天的,也是有意等一等消息。他既叫厉霄安排人去查南直隶的口岸近几个月的情况,那至多三日,也会有回信,情形未明时,他不是很想继续往前走,真的两眼一抹黑的进了福州,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从何处下手去查呢?
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知道谢池春心里一定别扭极了,多待一天,她就多恶心一天,而且他真觉得,黄小四这种性子,十有八九就是天生如此,盯上了他们,他们又没工夫跟个孩子多纠缠,还不如索性不理,离开了,也就清净了。
第一百零四章:农苗下落
第一百零四章农苗下落
实际上,厉霄手下人回报上来消息,比卫箴预想的要早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