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消失不见。
司徵像看了一出好戏一般,鼓起掌来,道:“做得不错。”
虽没有口头的指令,北巫也能从司徵和声细语的话语中读出他的杀心,并干脆利落地完成了将杀人这一指令。司徵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在重门中苦熬许久的人了,但这个人虽然可靠却也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一份危险随着司徵与他接触时间的增加也越发明显。
一件利器,如若使用不当,就是被反噬。
北巫站在一旁,似乎还在等待着司徵的解释。因为他不明白为何魔族人的魂魄还没有救出就将这里的内应杀害。
其实在听到之前的那嘶吼声时,就一种熟悉之感在司徵的心中油然而生,直至从那个老媪的口中听到“怪物”一词,司徵才意识到那应该就是烈马泗工。
在正常的情况下只有鬼王或是持有鬼王令牌的人才能进入,但如果是之前的那个情况,有比守卫一群魔族残魂更紧要事情要处理时,就是一个可以大摇大摆进入的机会。
听了司徵的计划之后,北巫仍然有些不安,提醒道:“听闻泗工在虞休辙消失后也失去了下落,生死不明,如今在把地界搅得天翻地覆的它恐怕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泗工了。它现在这幅暴戾的模样应该已经走向了疯魔,无法控制自己,也认不清来人。除非是它的主人,不然恐怕无法指挥它。”
“放心,我有这个。”言罢,司徵掏出白玉。那是虞休辙的东西,泗工见了它一定能认出来。
之后,司徵和北巫再次披上老媪给他们的那层外衣在地界寻找着泗工的下落。
另一面,魔界。
西螟已经离开了魔界,前往重门去转移那群被他们所控制的人、妖、仙去了。诺大的魔族宫殿里,只有虞休辙和林琰两人,林琰带着虞休辙重新去认识各处,就像虞休辙小时候那样。
“这里就是你的寝殿。”林琰忽然在他面前停下来跟他说道。
现在这里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仍艰难支撑着的四壁。暗室打开着,想是那一群屠杀者的功劳。
林琰拉着虞休辙坐在了一块石凳上,然后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一路上虞休辙都沉默不言,这并不像平日里的他,以往他只有在遇到自己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时才会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出来,选择沉默。
“师父你的命真的是用那么多条人命换来的吗?”虞休辙刚把这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是与不是又有什么重要,这一切都是司徵他们三人做的,与林琰无关。但他不说,又觉得一直憋在心里会很煎熬,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答案。
“是,没错。我的身上背负着许多无辜人的性命。”林琰闭上眼,痛苦地回答道。她其实早已猜到他会问出口,所以没有惊讶也没有怪罪之意。
“他们还会杀更多的人,魔族的想要再次立起来,就必须不断的杀人。”
“重门里面有的不是仙药,也不是什么宝藏,而是施展聚魂之术说要用到的东西,还有西螟和北巫这两个野心勃勃的人。”
“他们已经去地界了,等他们把魔族人的魂魄带出来之后就又要开始使用聚魂之术了,那些人、妖、仙一个都活不了。”
林琰断断续续地在虞休辙耳边诉说道。
“这就是魔,偏于正道之外,过去你也许被保护的太好了,种种罪孽都不曾落到你的头上,始终是那么的纯净美好。”
虞休辙低着头,搭在大腿上的手垂了下去。
“正因为如此,你眼中的魔族也许就与真实的魔族相差甚远,这是我们的错,准确的说是我的错。作为你的师父,我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与你,把黑暗残忍的事情都挡在了外面,没有完整的魔族的真面目呈现在你的眼前,这也导致你后来治理魔族时理念出现了问题。”
“如果前任魔尊还在世,他一定会接纳司徵的附魂之法,救魔族于危难之中,更不会有后来魔族几乎灭族的那场大难。”
虞休辙缓缓抬起他沉沉的头,哑着嗓子问道:“师父,我错了吗?”
一滴泪猝不及防地从林琰的眼眶中滚落,她哽咽道:“不,你没有错,你只是不适合当这个魔尊。”
☆、决定
虞休辙替她拭去泪痕,有气无力地说道:“师父,我虽然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但我明白那种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被周围的环境所改变的。在重门的日子就像在地狱受刑罚一般,痛苦不堪,即使后面他们都是我毕恭毕敬,但我还是对他们的恶毒感到厌恶甚至愤怒。也许,我和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我还是喜欢在天乐寺的日子,让人清醒,也没有杀生。”
林琰将他拥入怀中,轻拍着肩膀安抚虞休辙。
许久,才听林琰出声道:“既然你和魔族如此格格不入,那就离开吧。”
半梦半醒的虞休辙听后发问道:“能离开吗?怎么才能真正解脱?我们还能去哪儿?”
这一夜,地界尤为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