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能赚点钱。再说了,京城的钱好赚。我一个月洗床单就能挣不少呢。”所谓的不少是五十多块钱,当年一个教授才多少工资啊。
“嗯,也对。”陆京应承着,他没问夏小雨洗床单赚多少钱,女人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洗床单赚钱,每一分钱都是血和汗换回来的,他做为一家之主真不好意思问赚了多少钱,更不好意思干涉。
夏小雨想起了一件事,“陆京啊,你能不能在同学里淘涣着自行车票?咱们总进城,老是坐公交车也不是办法,我想着买辆自行车——”
“先前我一个同学还问我要不要呢,我说有票我也没钱买,他给别人了,咱们家有钱买自行车吗?”
陆京的同学是宝库啊,七九年的大学生,尤其是师大这样的学校,以干部子弟、书香门第出身的居多,陆京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外面紧俏的东西,在他的同学那里不一定多紧俏,陆京的人缘好像不错的样子啊,“凑一凑,够。”
“那我再问问别人。”
“这个月津贴你别给我了,谁要是给你自行车票,你给人买盒好烟什么的。”
“你这人啊,越来越像妈了,善于钻营。”陆京觉得老婆哪儿都好,就是太实际了。
“钻营怎么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不走人情不走关系什么事都办不成,我清高,大海的学业就耽误了。妈要是清高,两个妹妹许就回不了城了。”陆京这种就是没有被社会狠狠打过脸的文青,以为人人都有资本活得跟白鸽一样自带仙气儿呢,她要是生在普通人家里,你看她有没有资本仙。
“我说一句你有一万句等着,行了,我同学我知道该怎么相处。”陆京摇摇头,夏虫不可语冰,老婆学历低,很多事没办法解释。
夏小雨自然听见了他的“心声”,呵呵呵,学历低,我特么是学士学位,你一个大一狗得瑟什么——
陆家的两个女儿长得都不差,陆燕已经二十六了,陆照二十四,两人都梳着短发,穿着朴实的蓝色外套,脸上还带着农村的晒痕,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意。
方芹今天是煮饺子,小白菜猪rou馅的,她不停地往两个女儿的碗里夹着饺子,两个女儿狼吞虎咽地吃,“我们在农村最想妈做的饭了。”陆燕吃着吃着快哭了。
“是啊,陆燕在东北条件好,一年能吃好几顿rou,我们呆的陕北穷死了,过年了才能见到rou影。”陆照一边吃一边说道。
“回家了,回家就好了。”方芹说道。
“是啊,回家就好,大姐,二姐,我给你们换了新床单,还给你们烧了洗澡水——”陆楚细声细气地说道。
“妈,大哥呢?听说大哥上大学了?那个农村女人跟着回城了?”陆照四下看着。
“什么农村女人啊,那是你们大嫂。”方芹对夏小雨的印象挺好的,“你们啊,别总看不起人家学历低,人家可是过日子的行家里手,她现在在你大哥学校附近租房子住,种菜、养鸡还能洗衣服赚钱,把日子过得红红红火火的。”
“妈,你可别被眼前的利益蒙住了,我大哥可是大学生,将来能当大干部,那女人盯着的是我大哥未来的发展。”陆照说道。
“那还能怎么样?让你大哥离婚?”
“离婚怎么了?老三届为了回城,离婚的多着呢,排队的,打架的,互相告黑状的,假离婚变成真离婚的,孩子扔在农村两口子拍拍屁股回城的,什么事儿都有。我哥就是心太软了,就应该当初就离婚。”
“呵,大哥可不像你那么jian。”陆韩实在听不下去了,“陆照,你别一回来就搞事,大哥大嫂日子过得好好的,你别添乱!”
“我也是为大哥好。”陆照撇撇嘴。
“真为了你大哥好,你就闭紧你那张嘴。”在旁边看报纸的一家之主陆文昌把报纸折了起来,怒视着陆照,“我们陆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家,古人还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呢,陆京还能不如封建时代的古人?再说你大嫂相夫教子,哪一点做得不好了?你们以后结婚了,要是过日子能赶上你们大嫂一半,我就烧高香了。”陆文昌是去过儿子家的,儿子家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小园子种得板板整整,鸡啊狗啊养得比城里人还干净,用最严苛的眼光看也没有什么可挑捡的,女人,就是过日子的,学历啊家境啊什么的都在外,能把日子过成那样的女人就是好女人。
“是啊,别说了,一会儿你们大哥大嫂回来,你可管住自己的嘴吧。”方芹拍了拍陆照的肩膀,陆照从小就有主意有心眼,有时候难免自私些,上山下乡回来,好像又多了市侩,她心疼,但没办法。
陆燕在一边悄悄地吃东西,不被人注意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哀伤。
夏小雨收起VCR,呵呵一笑,陆家没有人嫌弃她才奇怪呢,陆照不就是最常见的那种认为嫂子配不上哥哥,占自家便宜的小姑子吗?倒是这个陆燕有点意思。
公共汽车到了站,她领着大海,陆京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这才到陆家,街坊有看见他们回来的,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