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手起刀落,利索地把鸡给杀了,方芹很顺手地递上一个碗接鸡血,陆文昌身体不好,鸡血这种大补之物对他有好处,陆文昌也是很自然地接过温热的鸡血,皱了皱眉头,一饮而尽。
目击了一切的夏小雨对这个时代的人表示佩服,对鸡血的疗效表示怀疑。
“这鸡长得挺大啊,得有三、四斤沉吧,小雨你们养了几个月啊?”方芹掂量了一下手里小鸡的份量。
“养了快两个月了,这只从抓回来就抢槽子,能吃,长得比别的鸡都快。”夏小雨忘记了这个时代的鸡都是散养的,不像后世的rou鸡一样四十天就出栏了,随口编了个理由,幸亏也没人追问。
杀完了鸡陆京和陆文昌就回屋里了,把厨房交给了方芹和夏小雨。他们父子两个杀完生想起“君子远庖厨”这句话了。
“挺好的。小雨啊,妈提前把鸡杀了你不介意吧?你的两个妹妹实在在农村吃了不少苦——鸡应该养到过节的时候吃的。”
“我不介意,反正都是大家一起吃,什么时候吃都一样。”夏小雨没说家里还有小公鸡端午节可以再拿来一只的事。剩下的七只鸡,她打算留一只做种鸡,剩下的全卖掉,又是一笔收入,陆家送一只就够了。
“你真是个好孩子。过端午节的粮食妈已经领回来了,今年咱家有三斤糯米呢,回头我包好了粽子给你送去。”方芹一边说一边手脚利落地拨鸡毛。
大海在屋里呆一会儿就跑出来找妈妈了,抱着夏小雨的大腿不放,这里虽然是nainai家,对他来讲还是有些陌生。
夏小雨顺手把大海抱到了膝盖上,一边逗孩子一边慢悠悠地摘着菜。
“妈,两个妹妹的工作怎么安排的啊?”
“我还在犯愁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了两个回城指标,可我们单位只同意接受一个正式工,另一个得待业。单位也有难处,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要是她俩都上班了,肯定有人会去单位闹。”
“妈,我听陆京说陆燕原来学习挺好的。”夏小雨点到为止了,这个时期所有人都重视工作,有个国企员工的身份就了不得了,谁能想到后来下岗chao席卷全国,工人瞬间一无所有下岗待业。
“唉,她要是能考上学,把指标让给陆照是最好的,可我咋说啊,要是她考不上呢?她不得恨我?这有指标愁,没有指标一样愁。”方芹把褪好毛的小鸡拎了起来放到砧板上开膛。
鸡开膛的时候臭味远超杀鸡的时候,夏小雨顺手把大海的鼻子给捂住了,大海瞪着大眼睛不停地挣扎,一定要看清楚开膛是什么样子的。
正这个时候陆燕进来了,她一闻见这个味儿,立刻退了出去,跑到外面干呕了起来。
夏小雨瞧着她的样子心里打了个激灵,不会这么狗血吧?
方芹没有注意到这点,她也是被熏的够呛,女儿冷不防被熏吐了也正常。
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吃了晚饭,陆照心里对夏小雨再不满也没有脑残到当场让夏小雨难看,她不知从哪儿听说方芹那里只有一个进厂的指标,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了方芹那里。
“妈,您可得一碗水端平啊,工作的事可是大事——”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谁家像咱们家一样回城一个安排一个?多少人家好几个孩子在家里排队等安排呢。”方芹瞪了她一眼,“这件事我和你爸会考虑的,你不用管。”
“凭什么我不能管?这可是我一辈子的大事。陆燕底子好,让她在家复习考学呗!我学习不好整好进厂当工人。”
陆燕看看陆照又看看爸妈,张了张嘴没说话,专心吃饭。
别的人也像是没听见一样,rou食难得,鸡rou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多说一句话就少吃一口rou啊。
陆京送夏小雨和大海回了家,自己就回学校了,夏小雨到菜园子收菜,大海自己去屋里一趟一趟的拿鸡饲料、狗粮、水,喂鸡喂狗。
何老太搬了把椅子出来摇着扇子喝着自制的凉茶乘凉,看这母子俩个忙碌。
夏小雨忙完了,把杂草收拾收拾挑捡鸡能吃的扔进了鸡窝里,扭头瞧见何老太在看她,对何老太笑了笑,“您的菜够吃吗?要不要给您摘点菜。”
“够吃了,整天吃这些菜,拉出来的屎都是绿的。”何老太冷冷地说道。
“那我明天不送菜给您了。”
“你不送菜我吃什么啊?”何老太怒道,她从在这里其实另有目的,掏啊掏的在口袋里把粮食本掏出来了,“听说过五月节的糯米,绿豆,鸡蛋,油,发下来了,你去给我领回来。”
夏小雨没接,“钱呢。”
“从你下个月房费里扣。”
“您得给我写个收条儿。”夏小雨怕了这老太太,她是绝对干得出下个月交房租的时候,耍赖假装这事儿没发生过的事的。
“我还给你画个押呢。”何老太瞪了她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她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脚步略有些蹒跚,脚一滑,要不是扶住椅子险些又摔了。
“我顺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