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周身隐隐透着一丝执欲。
“如若……不是你身上还有小蝉的太凌净空大咒,诸邪不侵……我真的会以为你是……”
昆吾自觉失言,立刻不再说下去了。
“你以为我是什么?”
“邪神……混沌。”
说完这两个字,昆吾只觉得舒无隙的灵压仿佛从九天直坠而下,昆吾头皮发麻,直不起背来。
“小蝉既然是被混沌的业火所伤,我会一生镇压它,不会让它再伤着他。”
舒无隙言出必行,昆吾呼出一口气来。
路小蝉跳了半天,耳水都没能出来,着急的就要到处去摸舒无隙。
眼见着他的指尖就要碰到舒无隙的头发,吓得昆吾就要扑上去,舒无隙侧过身,胳膊一捞,将路小蝉拦腰抱住,却是很小心隔着衣服,没有碰上路小蝉的发肤。
他另一只手取过了茶杯,轻轻向上一抬,路小蝉耳朵里的水就被吸走了,落回了茶杯里。
路小蝉揉了揉耳朵,忽然明白过来:“你们在说什么秘密呢!故意不让我听见!”
昆吾立刻陪了笑脸:“哪里有什么秘密啊!就是逗一逗你这个小娃娃嘛!”
路小蝉虽然看不见,却脸朝着昆吾的方向,不说话。
昆吾被他瞧得全身发麻,笑着问:“怎么了?”
路小蝉轻哼了一声,扯了扯嘴角:“老叫花子,你很可以嘛!”
昆吾愣住了:“你这小娃娃!真是没大没小!”
“还装!我都闻到你身上花生米和老烧酒的味道了!你不是吃花生米噎死了吗?你真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声音?闻不出你身上的味道?你烧成灰儿我都能认出来!”
路小蝉抱着胳膊,本来还对仙君昆吾诚惶诚恐,毕竟那是求着见一面都见不到的医仙,但是当路小蝉发觉他就是老叫花子的时候,失望之情无以言表。
“哎呀……给认出来了啊!小蝉,我的小乖乖!”昆吾立刻变了脸,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还想要掐一下路小蝉的脸颊,谁知道舒无隙的目光扫过来,昆吾的手立刻就收了回来。
“谁是你的小乖乖?说!你跑来装老乞丐是为什么!”路小蝉可气了。
“当……当然是为了好好照顾你啊!你忘了,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昆吾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信你才怪!你若是想照顾我,为什么不带我来这里?”
“因为……因为……”昆吾看着舒无隙,心想自己不把路小蝉带来这里,可不就是为了躲着舒无隙吗?
眼睛一亮,昆吾忽然就想到了好理由了:“当然是因为那棵老槐树啊!它汇集天地之灵气,你在它的身边长大才能身强体壮!你不是来治眼睛的吗?那棵老槐树的灵性就有利于你双眼复明啊!”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老槐树已经被陈家人砍了,做成棺材板儿了!”
“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那之后呢?之后你为什么装死?被花生米噎死这样离谱的死法,只有你想的出来!”路小蝉觉得这些年的伤心都是浪费,老叫花子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这么离谱的死法儿,你不是信了吗?”
“什么?”路小蝉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就要砸他。
昆吾左晃晃,右晃晃,张开双臂,准备接着自己的茶壶。
“小蝉,你看我……我每日有那么多的丹药要炼……正好我得了一株仙草,要炼化成这个复明丹,就是为了给你吃的。可是这个药得炼上七七四十九年,我都得守在这里。我寻思着,你都这么大了,虽然看不见,但是自己能吃能喝的……我就索性装死,回来炼丹嘛!”
昆吾发挥了自己一直以来忽悠路小蝉的功力,口若悬河,不带卡壳。
“信你个邪!那你为什么装死!你假装有事离开不就行了?”
路小蝉还是抓着茶壶挥来挥去,准备出其不意砸他个狠。
“小蝉啊!你看我们两个情谊深厚,我若是说有事离开鹿蜀镇,你铁定得哭着鼻子跟着我对吧?我又不能带你走,你得留在那里吸收老槐树的Jing气啊!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一死百了,你也就不会惦念我了嘛!你想想,等到几十年之后,再见到我,你多惊喜啊!”
“你就继续编吧!”路小蝉双手举着那个茶壶,狠狠砸了出去。
“我的乖乖喔!”昆吾赶紧把自己的茶壶给接住了。
路小蝉拉了拉锁仙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我们走!他就是个骗子!他要是能治好我的眼睛,早就治好了!”
“诶!诶!诶!小蝉你别走!”昆吾绕过桌子来想要拦住他。
舒无隙端坐在原处,轻轻一拽,锁仙绫就把路小蝉给拉了回去,他跌坐在了原位。
“小蝉,只有他能医治你。”
路小蝉坐在原处,低着头,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他用力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哭了?”舒无隙侧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