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要撤掉潘部长的职务,真的把自己送上等同于祭台的职位,那么他大可以直接那么做,没必要找自己谈什么。但是,他找到自己了,并且选择了这样一个谈话地点。这是不是表示,自己还有机会?
要试着争取机会,争取跟他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机会。
想到这里,罗建鼓起勇气,问道:“副会长,您觉得我取代了潘部长就对总部有好处吗?”
副会长挑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勇气可嘉,但是你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
罗建不敢说话了,因为他的反击一点效果都没有。
副会长似乎很满意罗建的反应,又说道:“我给你机会,但是你似乎并不想要。”
“不是的!”罗建下意识地开口,随即便后悔了。他泄露了内心的恐惧和紧张,无疑是给副会长一个信号——我怂了,任你捏圆搓扁。
可是,副会长并没有因为他的自乱阵脚而觉得开心,反而脸色Yin沉了下来,问道:“罗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解开赵炜手机芯片里的代码吗?”
罗建后退了一步,没有吭声,也没有点头或者是摇头。
“赵炜的跳跃器从失踪之后就一直检测不到具体位置,那个跳跃器进行了数次跳跃,我们却一次都没有检测到,这不正常。问谁,谁都跟我摇头,这也不正常。于是,我调查了所有赵炜经手的案件,从1997年到2013年所有的。我发现,他从2009年开始就单独办案,他的搭档因为不满他的独断独行申请跟其他人组队。2011年他只办了一个案件,是在十月。但是温煦却在2011年6月30日遇到了赵炜,地点是南家村,那一次赵炜是跳跃到2011年的。奇怪的是,我在赵炜那个跳跃器记录上找不到这个时间点。就是说,2011年6月30日赵炜跳跃时间,我们根本没有检测到。”
于是,问题来了。赵炜的死亡时间是2011年10月25日,所有人都认为,赵炜死后跳跃器被人拿走,那伙人对跳跃器做了什么手脚,导致总部无法检测到跳跃器的行踪。但是,温煦在2011年6月30日遇到了同样跳跃时间的赵炜,这不就是打了所有人的脸吗!
“所有人”中,副会长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被这一巴掌扇的最狠的就是他,可从温煦被时间轴丢到2011年6月30日那次算起,到现在也过了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大可以堂而皇之地调查每个他认为可疑的人,也可以让某些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可是他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也没有大张旗鼓去调查这件事,直到,花鑫和温煦离开总部,他才一个人在夜里找到罗建“说道说道”。
副会长朝着罗建慢慢走动起来。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罗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在这个不足八十平米的房间里,副会长很快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站在罗建的面前,伸出手,从罗建的上衣口袋里取出眼镜……
罗建又咽了咽唾沫,但是口腔里干巴巴的,他只觉得喉咙更加干渴。焦躁与恐惧让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副会长。
副会长说:“我想来想去,觉得在跳跃器上动手脚的应该是自己人。不是跟赵炜关系密切的你,就是处心积虑的潘部长。”说到这里,副会长居然轻松地笑了,“罗建,我不可能让两个危险因子在我身边蔓延滋长,你们俩我总要除掉一个。”
“除掉”是一个相当有威胁性的词,只有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才能如此轻松地说出这个词。而对罗建来说,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有着另外也一层意思。
副会长能把他带到这里说明一切,显然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了。试图改变什么事不可能的,况且他也没那个能力。但是,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副会长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话。
他完全可以让自己消失的毫无痕迹。他可以这么做,且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罗建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地问:“您不需要证据,是吗?”
副会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
副会长的眼神飘向了房门,很快就转了回来,言道:“你年轻,经验不足又容易动摇。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很好把握的对象。”
潘部长则不同了吗?罗建暗暗想着。
似乎没什么余地了。罗建紧紧闭上了眼睛,从胸口里挤出一股压抑着的浊气,下一秒,他觉得好过了很多。可能是心理问题吧。当你想要说出一个隐瞒已久的秘密时,你会觉得无比轻松,哪怕后果是严重的。
罗建重新张开眼睛,猛地后退一步,举起了双手做出“我坦白”的架势出来,他说:“是我做的,跟潘部长无关。是我修改了赵炜跳跃器上的设置参数,所以……”
“所以什么?”副会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有半分急切或者是惊讶的模样。
罗建舔了舔嘴唇,决定说完下半段话,毕竟他已经承认了事实,再遮遮掩掩几件事真的找死。
“副会长,我,我没有任何目的。呃……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赵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