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老太爷多尊重老夫人啊!”
所以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儿媳妇的没有一个敢慢怠郭老夫人的。
袁氏叹气,苦笑道:“我何曾不知,可就是忍不下心头的这口气。”她说着,若有所思地打住了脚步,道,“走,我们去二弟妹那里窜窜门去。”
袁氏的ru娘想劝劝袁氏,可袁氏已朝后院走去,她只好把那些劝慰的话咽了下去。
邱氏屋里当值的丫鬟却道:“二太太去去了朝阳门那边,说是四老爷和四太太今天回门。”
袁氏道:“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小丫鬟摇头。
晚上,袁氏又差了人去问,回来的人道:“二太太让人带了信回来,说是四老爷和四太太都不在家,怕老夫人身边没有个服侍的人,二太太带着让二爷这几天就住在那边了。等四老爷和四太太回来了她再家来。”
袁氏眼底不浮现些许的讥讽。
不知道老太太许了她些什么,巴得可真紧!
她不屑地吩咐婆子们点灯,厨房里留了夜宵等程泾回来。
※
周少瑾从前最怕出门,马车颠簸得人骨架子都要散了。
这次出门马车却非常的平稳。
她不禁“咦”了一声,悄悄地撩了帘子看。
程池正闭目养Jing,额头上却像长了只眼似的,她一动,他就知道了,微睁了睁眼睛就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笑道:“不用看了,赶车的是怀山。他是北疆人,还没有学会走路就先学会了骑马。”
周少瑾像滚到棉絮里一样,软软的,暖暖的,还带着程池干净的气息。
她有些贪婪地缩在了他的怀里,笑道:“就算是这样,他肯定也是最厉害的人之一。”
程池哈哈地笑,道:“你这话倒不错。”
赶着马车们怀山露出一丝笑意。
程池就拿了可以粘在棋盘上的棋子出来问她:“你要不要和我下几盘五子棋?”
“不要!”周少瑾摇着头拒绝了,“我头有点晕。”
有些人晕船,也有些人晕马车,甚至还有人晕轿子。
程池就笑着阖了她的眼睛,道:“闭上养养神,到了驿站我叫你。”
他们这一路都是住驿站,比较省事。
周少瑾闻言乖乖地闭上了眼下,结果摇摇晃晃地睡着了。
程池失笑,吻了吻她额头。
那天她非要他要了他,痛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也不吭声,他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的意思,所以才会一直这样闹她,是希望她不要多想前世那些不好的记忆,让他留在她身上的烙印刻在她的脑海里。可她这几天的辛苦和疲倦他也看在眼里。正好趁着路上让她好好地休息休息,希望回到京城之后,她能把前世的那些痛苦都忘记。
想到这些,程池又忍不住吻了吻周少瑾的额头。
周少瑾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极了,等她睁开眼睛,看到驿站虽然简单却干净整洁的白色床帐的时候,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四老爷去了哪里?”她问在守在她床头打着络子的春晚道。
春晚这才发现周少瑾醒了。
她忙放下了手中的络子。笑着去给她端了盅热茶递到了她的手边。道:“四老爷遇到了从前在淮安认识的一位大人,两人在院子里说话。”又柔声道,“太太。肚子饿了吧?四老爷让人给您炖了只老母鸡,樊妈妈守在厨房里看着炉火。我这就去给您端上来。”
周少瑾“嗯”了一声,懒懒得不想起身,披着衣裳靠在了床头。
春晚去了厨房。
听到动静的程池三言两语打发了对方。走了进来。
周少瑾笑道:“到了驿站你怎么不把我叫醒了?你用过晚膳了吗?天气这么冷,你也喝口鸡汤暖暖胃吧?”
程池笑道:“我已用过晚膳了。陪着你喝碗汤吧!”
周少瑾高兴地应“是”,却发现程池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温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程池脱了鞋,和周少瑾歪在了一处,沉yin道。“刚才遇到的那个人,原是淮安府的同知,现调任武昌府的知府。回京交办,据他说。程识让他的nai兄做了九如巷的大总管,帮着他打理庶务。前些日子,程识的nai兄去了趟淮安,洒了一圈银子,想插手九边的生意……”
九边是大同、蓟州、宣府、太原等九个兵家必争的重镇,为了解决军士的口粮,朝廷鼓励江南的商贾运了粮食过去号,换盐引,然后在各地的盐场支取食盐贩卖,是桩极赚钱的卖买。
周少瑾愕然:“不是给了他们一百二十万两银了吗?还有裕泰票号……他们为何还要插手盐引?”
程池淡淡地笑,嘴角噙着一丝清冷:“票号的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当年我打出九如巷的名号还要借助歙县李家‘蔚字号’票号才能把这裕泰票号做起来,没有了裕泰票号,没有了我,那些兑票的人就够二房喝一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