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会。”关闻鸠说,“我打车过来。”
“不是很累?早上要早起,还是我等你吧。”
“你怎么过来?”
阮佲立马说:“地铁呀。”
“你也真是不怕被挤伤。”关闻鸠笑道,“换一个吧,打车过来。”
“才没有,我每天上班也好好的,我可厉害了。”
关闻鸠捂着嘴,说道:“换个吧,知道你很厉害。”
“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想挤。”阮佲看着自己腿。
关闻鸠听出有些失落来,问他怎么了。
阮佲说:“早上大家都上班,有时候见到我的轮椅,脸上就不耐烦了,大概是觉得残疾人士就不要人挤人的时候出门了,不小心碰到,有时候会被人剜一个白眼,可是他们也上班,我也上班,所以有时候就厚点脸皮,我也想和店长说不想出门,可是店长付了我工资,对我也好,再者离得也不远,我想来也没关系,店长本来想放我假的,是我自己忍不住,就出来了。”
关闻鸠回答:“我知道,你和店长好朋友,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阮佲眯起眼睛,想起那天也差不多是下雨,闷闷笑起来:“有三年了吧,其实那次我也没注意到有这家店,店长不知道,她那个打印的招聘贴士有个角不粘了,我看了眼,就给它重新粘上去了。”
“现在门口的排水孔也不好。”阮佲抱怨,“店长正好出来,刘海一撩,额头有个红痘痘,她在和我说话,我就一直忍着没盯着那发炎的痘痘看。不过店长一直觉得是我自己自投罗网,懵懂被骗到她的店的。其实是我看她吹牛,我心想怎么会有这样吹牛不打草稿的人啊。”想起来阮佲笑出声,关闻鸠说:“但你还是进去了。”
阮佲弯起嘴角,有点骄傲:“是啊,既然这么需要我我怎么不能像个英雄似的挺胸而出呢!”
关闻鸠点头应和,他想阮佲说这话的时候大概下巴又抬起来了,大牙有时候就会和阮佲学,邀夸的时候从不吝啬自己的谦逊。
只是大牙做这样子总有点忍俊不禁。
“店长算是我第一个异性朋友吧,我一开始还很拘束,你晓得的,店里只有我们两个,前一个礼拜我乖得不得了,心想她是老板么,我是她员工,老板偷懒有理,我偷懒可不被立马抓包么。”
“那后来呢?”
“后来日子就这么过来了,脸皮也厚了,店长她呢也懒得在我面前装淑女,什么抬头瞪眼地画眼线,低头的时候还有点双下巴,又总是懒洋洋的,我也被她带得差不多了,粥店老板给我们两个送粥的时候,说就像两只瘟鸡,不想说认识我们。可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再后面大概开窍了,店长谈恋爱了,又勤快起来,每天穿花衣裳,飞来飞去的。”
关闻鸠静静听着他说到兴头,掰着手指头给他讲以前的事,自从三年前开始,阮佲的生活中就充满了店长,听起来像一对姐弟,从小打到大,家长说哪里生得作孽的孩子,但是一些小习惯中却又像极了,家长又说真是一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姐弟,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吃完了躺,躺完了吃。
改明年就能杀了吃了。
家长摇头说。
关闻鸠想出这副光景,又想笑又有点不对劲,就问他:“店长谈了几次恋爱,你呢?不会一次都没吧?”
阮佲抿着嘴,小声说:“我没有谈过。”
“现在呢?我记得你不是圣诞节许愿说想谈个恋爱么。”
“哦——那个啊。”阮佲有些提不起劲,“关先生,我觉得店长这次算是要定下来了。”
关闻鸠小声问,很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阮佲吸吸鼻子,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有点头晕,不过没说,听完话后闷声闷气地回答:“店长每次谈恋爱都很认真,但总因为各种原因最后分手了,我见过她大马路上的,淋着雨怎么拉也拉不动,哭得好伤心,店长骂王八蛋臭男人,我也跟着骂,给她出气,但是这次哦——我觉得不会看到她哭得伤心的样子了,这么说也不对,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你懂吧?”
然后?关闻鸠问。
“我为她开心,我表姐也要结婚了。”
关闻鸠不说话,说到表姐的时候阮佲低落下来,shi乎乎的呼吸在耳边,有的时候不仔细听,关闻鸠根本听不到,因此他集中Jing力,几乎将所有心力都放在了电话那头。
“她最近也不怎么好,她今天说自己可能要出国进修,我问她不是要结婚了吗?你男朋友知道么?表姐说没事,会好的。”阮佲吸鼻子,“我觉得她骗我的。”
他小声说,有些埋怨,关闻鸠轻声问:“没事吧?”
“没事。”阮佲去抽餐巾纸,捂着鼻子,将手机拿远了后,才小声地擤鼻涕,“她和她男朋友很久就认识了。大学就在一起,后来一直没分开,我曾经看到谈了十年的,熬过了七年之痒,最后还是分开了,好像喝水的事,水喝光了就没了,很平常,我以前不信的,因为有表姐,有时候羡慕,我也羡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