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打的棉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打了个寒噤,岳峰才觉出冷了,他叹了口气原路下山,走到一半时,隐隐听到有汽车马达的声音,远远看去,有亮的车光,穿透远处山道上的层层密林。
应该是过路的车吧,盛家这种人家,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访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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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起时一切都还似乎正常,大概到了9、10点钟的时候,岳峰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山下村的人一拨拨的上来,一群人聚在类似村长一样人物的家里,言辞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后来的挤不进屋子,三五一堆的聚在村口窃窃私语,岳峰在屋里看着奇怪,问石嘉信:“怎么了这是?”
石嘉信也奇怪:“不知道啊,我出去问问。”
岳峰知道自己是外人,不受这边待见,也就不出去招人嫌了,过了会石嘉信就回来了,朝着岳峰摊手:“说是家务事,因为我家里住着‘外人’,所以连我也不说,就叫我们老实待着。”
说着朝外头努了努嘴,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岳峰看到门外不远处站了个男人,抱着胳膊看着他们的房子,明目张胆的监视。
岳峰冷笑一声:“你们盛家石家,真是挺把自己当棵葱的,屁大点事防这防那,就跟别人很稀罕知道似的。”
石嘉信不理会他,打开窗户很是纳闷地看那头的动静:“你是不稀罕,我是觉得挺怪的,真的,岳峰,这阵仗,我还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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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石嘉信没见过这种阵仗,再大他几十岁的,都慌了神。
行近正午,溶洞里忽然声响大作,叮叮当当,三长两短,循着深埋在溶洞的铜管一路传来,所有人都有些怔愣,连盛锦如都没反应出是怎么回事,只有年纪最大的青姐蓦地睁开浑浊老眼,嘶哑着嗓子神情激动的大叫:“金管飞声,大难!”
短短几个字,在场所有人尽皆失色。
这要回溯到百多年前,溶洞初成规模之时,为了方便内外的紧急联系,传音示警,洞口至溶洞深处埋藏传声铜管,按照一定的停顿和敲击节奏传声,向洞内传达警讯,开始时暗语异常繁复,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失用。想想也不奇怪,盛家找了这么个偏僻所在,哪来的什么警讯?加上一日之内,盛锦如必然会进出溶洞的,没什么火烧火燎的事情需要动用金管飞声——久而久之,也就无人使用了,就连二十多年前盛清屏外逃,也没人想过去用金管飞声……
难道是陪盛夏来的那个男人在闹事?不大可能啊,盛夏还在洞里,他怎么着都会投鼠忌器,再说了,石家的长辈在山间村坐镇,至于为了一点小事就慌了阵脚吗?
盛锦如缓缓起身,从石面上望下去,那个双头女人已经在准备起筏了,再看周围,除了青姐年迈还在原地坐着不动,其它人都已经面带惊惶地围了过来。
金管飞声是盛家遭遇极其棘手之事时的预警,加上青姐刚刚又叫出“大难”两个字,没有经历过事的盛家小辈,不慌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主事的必须冷静,否则将熊熊一窝,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内部已经乱作一锅粥了,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带铃,每一支跟我出去一个人,其它人过水道,在石阶下候着,留两个人……”
说到这,高处忽然响铃,牵的拉出的铜索不停颤动,音阵里的季棠棠蓦地睁眼,双眸之间先是涌上一层血光,紧接着迅速撤去,她下意识动了动,忽然听到脚步声渐进,犹豫了两秒之后,又迅速闭上了眼睛。
——“太婆,过正午了。按说三日过半就应该有意识了,她都已经临近末尾,似乎还是没什么起色……”
——“你懂什么,三日只是寻常之数,有些人如果受创太深,是要延长时日的。加上开始我Cao之过急,她进音阵的时候已经过了日出……时序颠倒,不知道是不是不太好……留几个人下来照顾青姐,带小夏吃饭,日落时记得让她再进音阵。”
盛锦如说完就往下走,先前聚在一起的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四下散开去做准备,路过青姐身边时,她还在低声喃喃声:“金管飞声,大难……大难……”
声音越说越小,稀疏白发的头颅垂下,怎么看怎么有一股荒凉的不祥意味,盛锦如心头烦躁,快步越过她,忽然泄愤似的怒吼了一句:“都给我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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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击金管是石家和盛家几个老人家合计了之后做出的决定,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别说遇到了,连想都没想过,一时间慌了阵脚,加上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乱上加乱火上浇油的天性,一人提了,其它人忙不迭响应,加上一时间没法联系到溶洞里的盛锦如,居然就把这最古老的示警法子给请出来了。
出来的路上,盛锦如一直都在揣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必须承认,眼前的实际情势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她没有着慌,甚至比平日里都更加冷静。
她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