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切。”
完颜雍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抚掌大笑道:“云祈,你刚来金国的时候,妖异如出世之人,如今竟为一个人能言辞激烈到这种程度——难不成是负心郎?”
“不是。”云祈缓缓道:“他的爷爷才是我最想杀的人,可我根本接近不了那个地方。”
一切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江银镇被全城戒严,龙辉已经藏到了深处。
哪怕她只是接近他的住所,恐怕都会被摄像头和狙击器同步瞄准。
“爷爷?”完颜雍挑起眉来:“你难道想杀一个孩子?”
“嗯,”云祈垂眸整理着文稿,语气冷漠而毫无悲悯:“是那人的心头血,用半生培养出来的Jing粹之才。”
“难不成,是那老头子对你做过什么?”完颜雍摸着下巴道:“难怪我觉得你不对劲……你是从前遇着什么事了?”
好色这事无关老幼,他们金国的小孩四五岁就知道摸nai摸腿,完全看有没有人约束。
“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我的样貌,也可能早对我留心已久。”云祈顿了一下,只起身把贴着的文稿标出顺序来,看似漫不经心地转移着话题:“皇上今天过来,不就是为了再次确认我安全与否么?”
完颜雍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皱眉道:“你在宣誓效忠吗?”
“需要我跪下来吗?”云祈淡淡道:“还是亲吻你的靴子或者袍尾?”
——她说的太轻描淡写,以至于完颜雍又觉得自己失去了控制权。
他的眼神一寸寸的收紧,口吻意味深长:“如果我重用你,需要你去做半年的军ji呢。”
“那便去,从出逃临国开始,我就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云祈面不改色的写着数字序号,检查自己整理的资料有没有丢失:“但多半非死即伤,你不会这么做。”
完颜雍其实想给这女人一刀,让她死了最好。
他不喜欢和比自己聪明的人打交道。
“好了,说正题吧。”
云祈缓缓起身,把那圆珠笔又架回耳朵上。
“金国烂到骨子里了,这事我已经说过了。”
完颜雍没有被她的这句话激怒,而是定了定眼神看着她:“唐以现在做的很好。”
他公开直接的和所有高官分割利益,直白到令朝野震惊。
可是正因为利益被划分明确,所有贵族和世家都能得到对等的好处,种种改革也极为顺畅,阻力极小。
唐以毕竟是个商人,清楚人心难以笼络,感情随时可能会变,唯有利益二字永不褪色。
正因如此,他用公开直接的方式,把政治之事如生意场上商人分利一般摊开来谈。
哪怕再多的人背后骂这唐尚书无德无耻,却也抵挡不了这个诱惑。
——这种做法,是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
在利益分割明确的情况下,唐以用相当微妙的姿态立身与金廷之中,与绝大多数官吏都关系处的颇好。
他Jing简官职,明确职位体系,提出明确的策略去安抚民族矛盾,同时予以清晰的思路进行边境的信息传导和信息网络建立。
很多思路都令人耳目一新,让完颜雍根本不敢把他放去临国。
这种人如果呆在临国,会折腾出多大的动静出来!
“朕现在怀疑的是,”他的眼睛盯着那瘦削的女子,语气玩味:“你怎么让朕相信,你做的,会比他做的更好?”
云祈静静坐在那里,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反而泛起笑容来。
“还有,你可知道,临国现在与我们金国签了合约,肯交易成百上千的手电筒!”完颜雍用相当狂热的语气在谈论这事情,仿佛明日就可以攻破蒙古,成为北方霸主。
“你,一介女子,既不能顶替唐以的改革之位,也无法在沙场上立战功,就凭所谓的驭人之术,就妄想着得到朕的重用?”完颜雍说到此时,已露出讥讽的笑容来:“若是有意入我后宫,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云祈等他说完了,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坐。”
完颜雍皱眉道:“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你想站着?”云祈挑眉道:“那随意吧。”
她放下茶盏,在杯盏接触桐木桌面时用尾指轻垫,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金国最大的问题,不在于防守割据,官制糜烂,而在于钱。”
钱?
完颜雍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提到这个事情,一时间脑子里已成的思绪被打乱,心里也有几分茫然。
金国差钱?
如今商贸往来频繁,哪里有这个道理?
“真不坐?”云祈的说话语气像极了大学时准备授课的老师,此刻姿态也越来越放松下来:“钱币的铸造流通,与榷场的商贸往来,会影响金国的国运昌隆与否。”
“你在说什么东西?”完颜雍打断道:“吏部尚书户部尚书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凭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