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一样地跳起来向前冲,跑了几步,忽然放声大喊他的名字:“小树!小树!小树!”
沐嘉树要拉他的手伸到一半,愕然而震惊地站在原地,他身边的一群人涌上去,拼命拦住卫洵。
而卫洵推开周围的人,突然就哭了。
离他最近的两个人吓的松开了手,卫洵却也不再想要试图向着刚才车子开走的方向狂奔——无数车流之中,他想找的那一辆早就已经不见。
“小树!小树!小树!小树!”
巨大的失落之下,不知道究竟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他的神智已经模糊了,甚至不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心里面有那么多的难过,只有叫着这个名字才会好一些,于是就拼了这条命一样,不管不顾地叫着那两个字,尽管明明知道已经不可能再把那个人给叫回来,尽管越叫越是绝望。
“快,镇定剂呢?快给他注射镇定剂!”
沐嘉树这才如梦初醒,快步赶上去,想要帮忙,但看着卫洵那个样子,他又不知道该如何伸出手去。
长大后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那种感觉仿佛小的时候。自己有一次打碎了卫伯伯最喜欢的一个烟灰缸,当场吓得大哭,卫洵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卫伯伯绝对不会发现,他信以为真,却没想到卫洵跑到他老爸面前把这事给担了下来,结果挨了一顿胖揍。
他从小就是个好哥哥,但自己似乎从来没能为他做点什么。沐嘉树从来也没有想到,卫洵会因为自己的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早知道这一点,他绝对一开始就不会隐瞒身份,不管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这是他的错,犯了错就要弥补。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急促的呼吸,礼貌地冲医生点点头,从对方手里将注射了镇定剂的卫洵接了过来。
卫洵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夜晚,周围一片黑暗,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月光透过窗帘薄薄地透入,在地上映出一片轻霜似的苍白,也足以让他看清窗前静静站立着的那个,男子的轮廓。
镇定剂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退,四肢仍然无力,卫洵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慢慢地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记忆中似乎还有一块断层。
他能记起来自己喝多了去追车,但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在没有了解对方的身份之前,卫洵谨慎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静静睁着眼睛打量黑暗中房间的轮廓,作出判断。
有点……眼熟?
这时候,靠在窗边的那个人却好像跟他有心电感应一样,轻声道:“醒了?”
卫洵:“……嗯。”
卧槽,这声音也有点耳熟啊,听起来很像他们家的保镖啊。
卫洵道:“这是哪里?”
沐嘉树道:“你家。”
……果然。
这个家指的并不是卫家,而是卫洵上大学的时候自己买的一套公寓。门上装的是密码锁,却不知道沈树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又破解了密码把他给弄进来的。
晕了几个小时,酒Jing的作用已经减退,卫洵不发疯的时候是个敏锐的青年,沐浴在社会主义的阳光下,信奉马克思主义,还是不至于把什么事都往死人身上想,头一个感觉就是有Yin谋。
他沉yin了一下,弄不明白这个沈树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只不过心中却有一种微妙的预感,似乎总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恶意。
只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卫洵正在想着怎么询问,对方已经开口道:“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卫洵:“……我喝多了。”
沐嘉树淡淡地道:“何止是喝多了。你追着一辆车满大街的跑,造成了交通堵塞,被我拽回来之后在一群人的围观下大哭大喊,吓跑了不少小孩。最后医生给你注射了镇定剂。”
卫洵:“……”
他记得以前沈树说过他读书少,这不是说话还挺有逻辑的吗?没两句,自己都有了画面感了。
然而他并不想要这种画面感。
沐嘉树仍然在老老实实地陈述事实:“然后他们就问我,你是平常就这样还是突发性的,我说突发性的。他们又问,你家里人有没有类似的症状……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说了没有……”
卫洵:“……”
为什么这个小子的语气明明很正经,他却有一种受到揶揄的感觉……错觉么?
“……医生说了很多专业术语,大体意思就是你这可能是受到了哪方面的什么诱因刺激,引发了一种突发性的神经病,建议住院治疗,我觉得不大妥当,硬把你弄回来了。”
卫洵:“……谢谢。”
假如一切都是真的的话,他还真得感谢沈树没把自己送到神经科,不然堂堂京城卫三少居然成了Jing神病,那真是全家上下谁都不要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