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像东北刮风下雪的冬天,把人浑身都冻成冰了,冻得他五脏六腑都没了知觉。
完了。他心里突然就响起这样的声音来。
“去医院。”
江海州声音不自觉的颤抖,看到付宽胳膊上猩红的血ye蜿蜒流淌的一瞬间呼吸都暂停了,他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让张启扒下来给付宽披上,把身上的棉质衬衫撕碎给付宽的手臂包扎起来。
“没事儿。”付宽摇头,对他笑了笑,“你手,在抖哎。”
“我他妈那是吓得!祖宗,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上厕所。”他发现付宽和孔骁都不见了才后知后觉事情严重,大意了,怎么能让这俩人独处呢?孔骁那人脾气差还任性,欺负付宽太正常了!都怪他没看好付宽!江海州十分自责,一边擦着付宽滴落在脸上的水渍,一边亲了亲他看起来有些脏兮兮味道又难闻的头发,“疼不疼?超子送咱俩去医院,他开车了。”
“小伤,真不用。”付宽说:“就是,留疤,怕你嫌、嫌弃。”
“我嫌个屁!”江海州一瞪眼,抱着他站起来,这才刚看到孔骁似的,“妈的,小小年纪这么狠毒,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州州,是他自己划的!”孔骁瞪大眼睛,这一幕恩爱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刺入他的心里。他表情里有浓重的委屈和不可置信,“他自己划的啊!他像个神经病一样自己把酒瓶子砸碎了往胳膊上划!你怪我干嘛啊!”
“你觉得他是白痴?他自己把瓶子砸碎把啤酒往自己脑袋上倒,还划自己胳膊?”江海州极力压着火防止自己一怒之下把这小孩打成真正的白痴,“他什么角度能划到手肘?就是为了挡着你,你他妈个傻逼要划他的脸毁他的容!”
某种意义上来看,江海州还真说对了。付宽把头埋进他胸膛,冲孔骁露出一个示威性的笑容来。不愧是和自己两情相悦的男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是,在场的人,在嚣张跋扈的小少爷和学校里胆小如鼠的哭包之中,会相信谁的话呢?
你堵我,找人骂我,想要打我,都无所谓。但你觊觎江海州,想通过肮脏手段得到他,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今天就来个干脆利落的了解,让你再也不能对他痴心妄想!
孔骁坐在地上,被眼前一幕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停摇头,泪水滚滚而下,带着哭腔吼道:“州州,我们认识两年多了,你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认识两个月都不到的人!他有什么好啊,你昏头了!”
“是你不正常了。”江海州懒得和他多说话,就要抱付宽去治伤,被付宽制止。
付宽下来,自己按着胳膊,对江海州道:“让他,说完。”
你还没真正看清楚孔骁的样子,一个人只有在极端情绪之下他的伪装才会破碎,才会露出他真实的皮相,他内心所有能中伤人的不堪的恶毒的念头才会像被剥了毛皮的野兽一样展示出丑陋又凶狠的形态,歇斯底里,无比疯狂。
就像自己那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的父母,永远在不停的吵架,不停地推卸责任,推卸对整个家庭,对双方父母,对自己共同的孩子……都从来没有尽到的责任。
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永远存在于自己的童年,面红耳赤尖酸刻薄的样子已经扎根在了自己灵魂深处,从小所有人都告诉自己父母是最亲的人,可是付宽记事太早了,他记得所有父母对他冷漠的姿态和神情,记得所有对他惜字如金的语言。
付宽想,这种事情他当了无数次的当事人和旁观者,最有心得体会。
所以,只有到那时候你才会真正看清他,真正的对他失望抵触厌恶到极致。
江海州看向付宽,眼里有一刹那微妙的情绪迸出来,又像见了光的影子一样快到来不及捕捉就被吞噬的干干净净,他点头,“听你的。”
看到这一幕,孔骁心里像被人拿刀子割一样难受,他举起手,一字一顿:“我孔骁对天发誓,要是他妈我动的手,要是我伤的他!我一会儿出门被车撞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全——家——死——光!”
“哎呀……”周围的人一下子议论纷纷起来。
大部分都觉得这小孩儿真歹毒啊,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连爹妈都不放过,也有一部分看孔骁言辞这么极端,是觉得另有隐情。
付宽突然就用胳膊碰了碰江海州,后者看向他,却发现付宽并不是在叫他,而是冷着一张小脸皱着眉。
江海州觉得这是孔骁把他给吓到了,小东西身上都shi了,胳膊还一直往外渗血,肯定特别疼。他难受极了,抱紧付宽,亲着他的头发,“没事儿,不怕,有我呢。”
“州哥,你看人家付宽还啥也没说呢,你就怪上了,要不让付宽说两句?”胡乐看气氛僵持,忍不住插嘴,毕竟他今天生日,江海州这个面子还会给他,而且他也不相信十几岁孩子能下手这么狠,说不定只是个意外,俩人平时就不对付,没准是动了两下手厮打时不留神撞到的呢?
付宽看了胡乐一眼,低下头说道,“是我,自己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