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很生气了,“你一个人难不成还要占两个人的位置?”
庄思宜直接将萧淮挤到一边,理所当然道:“晚上阿岩睡最里头,我就睡这儿。”
萧淮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庄思宜,程岩是你娘子吗?要你时时刻刻想着护着?莫非你还是个断袖?”
庄思宜一顿,嘴角缓缓上扬,眼中却不带笑意,“再胡说,我弄死你。”
萧淮倒不是真怀疑庄思宜的性向,只是受不了对方的黏糊劲儿,他也不想真惹庄思宜生气,怂包道:“行,让你,全让你成吧?”
周济民“哼”了声,“你没见庄思宜那个样子……算了!”
他心中愤愤,并没有注意到陆清颜瞬间Yin郁的眼色。
等到天际完全转为暗红,溪边已生起篝火,有人提议夜钓,说晚上还能吃烤鱼。
众人本就抱着玩乐的心思,自然没有异议。
程岩等人去借钓竿,阮小南则自告奋勇地要去找鱼饵。可惜他一看到林昭挖出来的蚯蚓就哭着跑掉了,剩下林昭茫然地站在原地。
“林兄。”
林昭回头,“是陆兄啊,何事?”
陆清颜浅浅一笑,“怎么就你一人?你那几位舍友呢?”
等庄思宜再度出现在田边,手指已被包扎过。
他见程岩正一把把地收割着油菜,动作流畅得好似干过千百遍,忍不住好奇,“阿岩,你怎么什么都会?”
程岩顿了顿,“我生在农家,你说呢?”
事实上,他从小也很受疼爱,根本没干过农活。是前生当县令那几年才学着做了些,比真正的农人差远了。
程岩见庄思宜的手指缠得像萝卜,问他:“还疼吗?”
庄思宜笑了笑,“不疼。”
程岩面无表情,“不疼你就帮忙推板车吧,总不至于再受伤。”
庄思宜:“……”
林昭将蚯蚓扔进刚找来的小罐子里,老老实实道:“程兄和庄兄去借钓竿了,阮兄跑了。”
陆清颜语气中透着羡慕,“庄兄跟程兄关系真好,走哪儿都带上他。”
林昭挠挠头,“是啊,程兄去哪儿庄兄都要跟着。”
陆清颜:“……”
他暗自吸一口气,说出此来的目的,“我很仰慕程兄的学识,想要结交一番,不知他平日有何喜好?”
林昭想也不想,“读书。”
陆清颜:“还有呢?”
林昭思索了半晌:“读书。”
众人在房中稍作休息,便由夫子带去了田间。
榕树村四水合抱,溪流满村,最多的乃是水田。但九月还未到晚稻收获季节,只闻一片稻花香。
此时正值上午,田地里农民的身影随处可见,或白纻裙,或绿蓑衣,偶尔还可听闻几声俚语小调。田埂上有小童追逐嬉闹,黄犬甩着尾巴奔来复去,一会儿又停下来冲着一头水牛直吠。
如此一幕,让学生们文思泉涌,恨不能当场作诗三百首。
但可惜,他们并非作诗来的。
夫子指向一位正拿着镰刀收割油菜的妇人,“一会儿有村人来教你们,今日你们就帮忙收油菜。”
学生们纷纷应是,庄思宜则往程岩身边一凑,小声说:“咱们运气不错,被分来田里,听说还有人被领去喂猪了。”
庄思宜很坦然,“山长本有此心,我不过跟夫子略略一提。”
程岩:“……”他就知道!
对于这件事众人态度不一,阮小南就很兴奋,他从小到大只在书本上见过秋收,家里的地和庄子都是下人在打理。
“我听说乡下可好玩了,不但风光别致,还能捉鱼钓虾。这几日天气正好,就当去赏秋了。”
“你想得真好。”林昭去年便去过一次,直接打破了阮小南的幻想,“咱们是真正干活去的,捉鱼钓虾当然可以,但首先得干完农活。你知道有多少事等着我们吗?上回就有好几个学生都累晕了,还有人被晒脱一层皮。”
阮小南一惊,“不、不会吧?”
林昭幽怨地瞟了庄思宜一眼,对阮小南道:“等你去过便知。”
程岩:“你觉得收油菜轻松?”
庄思宜一怔,“那也比喂猪强。”
程岩笑而不语,让庄思宜瞬时心生不详。
直到庄思宜手上被发了把镰刀,又按照村人的示范割下第一把油菜,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的。
庄思宜心中一喜,又抱了把油菜,狠狠一割——
刀锋嵌入rou里的顿感,还有随即而来的钻心剧痛,让庄思宜瞬间白了脸。他的左手手指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鲜血涌出,滴落在深黑的土地上。
“嘶……”庄思宜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连嘴唇都在发颤。
突然,有人抓起他的小臂,抬眼一看,原来是程岩正拧眉查看他的伤。
“曦岚,今日喂猪喂得咋样啊?”萧淮笑嘻嘻坐到胡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