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巷买了个一进的小院,平时没事儿就请程岩来家中一起用功。
在阮小南看来,即便有了官身,学问也一日不可懈怠。
倒是庄思宜真不在意,道:“那天我就是和钱忠宝开个玩笑,银子你收着吧。”
程岩并未搭理对方的话,既然钱家要用庄思宜的名头,该给的当然要给,他问道:“你这些天忙什么去了?为何总这么晚回来?”
两人虽说搬了家,可庄思宜还是每天都会来程岩这边,有时候入夜了也不走,就在客房住下。
但最近一段时间,庄思宜都不跟他一块儿放衙,回来的也越来越晚。他们分明都在翰林院,程岩真不知对方哪儿来那么多事?
庄思宜顿了下,含糊道:“有些事要办。”
程岩见对方不太想说,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如今大家身在官场,有利益牵扯其中,自然也会有隐私了。
只是他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便暗暗告诫自己,日后一定要注意分寸。
庄思宜赏了他个冷眼,转头冲程岩道:“宅子我已经买了。”
程岩愣了下,庄思宜居然背着他们买了宅子?而且还一直瞒着没说?他莫名有些不爽,道:“你何时买的?”
庄思宜:“上月,就在青阳巷。”
“那里宅子很贵吧?”阮小南咋舌,青阳巷靠近秦王府,周围住户多是官身,既安全又安静。更有一点,青阳巷距离翰林院步行只需一刻钟,离皇宫也不远。
“还好。”庄思宜道:“走,咱们去瞧瞧。”
从客栈到青阳巷要走半个时辰,庄思宜吩咐庄棋雇了一辆马车。
青阳巷说是巷,其实路很宽,马车也能随意出入。
由于程岩是状元,他的官职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而阮小南和庄思宜都是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尽管几人官职不大,但胜在清贵。
平时里,他们除了修修书,修修史,草拟一些文稿,基本没什么大事。加之翰林院中几位上官脾气都不错,衙门里的气氛还算轻松。
总之,程岩的小日子还挺滋润的。
有了闲暇时光,程岩就准备买栋宅子。虽说客栈里住着也不错,可总不能日后的人情往来都在客栈里进行吧?
反正他现在不差钱,就算京城地价贵,买个一进的院子总还买得起,再不济,他还能租啊!
于是趁着休沐,程岩就找来庄思宜和阮小南商议。
“好啊!”阮小南十分捧场,“阿岩我们买在一处,到时候又能一起住了。”
伴随着马蹄声,他们来到了一座宅子前。
宅门旁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树上结着许多青涩的小果,连地上也落了不少。
程岩看了半天也没认出那是什么树,索性收回视线。他见门额的匾额已经被拆下,大门看上去似乎刚清洗过,就连兽口门环都擦得澄亮。
“就是这儿了。”庄思宜开了锁,带着两人进门,“之前的主人原本在刑部供职,最近准备外放,估摸着也不打算回来,便想卖房子。”
庄思宜还是从萧瀚那里得来的消息,他觉着不错,便买下来了。
几人绕过影壁,来到一座庭院。
“两进的宅子,这儿是前院,两边是厢房……”庄思宜一路介绍,领他们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咱们现在都未成家,一个人住,两进足够了。”
对于程贵生的主动,程岩虽有意外,但并不排斥。
一来,他如今已经“飞升”,除了拉拔家人外,肯定也要照顾族人。
二来,程贵生的人品还是可以信任的,据他所知,在他还未在这具身体里重生时,有一年程家出了点儿意外,日子过得挺难,差点儿就供不起原主读书。是程贵生送来银子解了燃眉之急,又一直帮衬着他们。
三来,他本身就需要有经验的人帮忙,还能顺便教一教二郎。
“这些年回了家,不用伺候人,家里小辈也孝顺,日子挺好。”程贵生脸上露出个自嘲的笑,“可我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还是想找点儿事做。大……程大人若不嫌弃,随便安排个什么差事给我,也不用非得要管事。”
程贵生知道自己是程岩的长辈,有些担心对方为难,可他真是在家里待不住,便提前跟族长和程老爷子打了招呼,主动来找程岩了。
程岩也并不纠正程贵生的称呼,一旦对方真要为自己办事,身份上就不能错了,他不想去考验人心。
“我住隔壁。”
“……”
庄思宜笑容明朗,“隔壁也是两进的宅子,布局和你这儿差不多。原先住着位御史,后来得罪上官被贬出京,估计其他人觉得不吉利,房子空了一年多都没卖出去,但我从来不信这些。”
他叹了口气,“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两座连一块儿的宅子,回头我们可以将西墙打通……”
庄思宜滔滔不绝地展望未来,程岩却神思不属,他具体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