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安静得很呢。根本就没有做……”苏娘说到这里就停了,让郑氏自己体会。
郑氏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越想越觉得不行:“正常男人,怎么会不碰新婚妻子?肯定还是那个郡主有问题。你派个人去王慧兰那边问问,上次她说宫里赐下的那个回春丹,还有没有。有的话,叫她送一颗给我,就说我自己用。”
苏娘吓了一跳:“夫人,那回春丹可是……您要来做什么?相公可是好久不来您这里了。”
郑氏瞪她:“我一个半老徐娘,用那种东西干什么?等晚点,你去把那个郡主给我叫过来。”
“夫人,您该不是……”苏娘捂住嘴,连忙摆手,“不行的,被郎君知道……”
“知道又如何?我又不是害她。那可是宫里娘娘都在用的东西,你赶紧去办就是了。”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嘉柔坐在屋里想着明日要怎么跟阿耶说上辈子的事。刀家和高家出事没有几年, 贞元帝驾崩,吐蕃趁势攻入南诏。南诏军队连连败退, 最后阿弟战死, 云南王府不复存在。她曾求虞北玄支援, 但淮西节与南诏相隔甚远, 中间还有好几个藩镇势力, 想越过他们出兵根本不可能。
后来虞北玄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南诏, 营救阿耶和阿娘。回来后告诉她,他们还活着,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把阿娘写的信给她看。她心中其实是感激的。
她跟他在一起那几年,他对她是真的好,有求必应,否则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但大业在他心中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 甚至牺牲任何人都在所不惜。上辈子宦官在刑场所说的那些话, 她独处时何尝没有想过, 只是临死之前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完整地说出来, 对她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那些自欺欺人, 终究可笑。
她从不喜欢沙场,不喜欢杀人, 更不愿意被当成乱臣贼子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但她自己选了他, 把他当做夫君, 所以无论他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 她都会陪着他走下去。
当她遍体鳞伤, 将被天子处以极刑时,原本残酷的真相就变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再选虞北玄。不管两个人之间曾经有过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玉壶从外面走进来,对嘉柔说道:“郡主,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嘉柔原本在等李晔回来,但是婆母召唤,她这个做儿媳的不好推三阻四地拖延时间,就自己带着婢女和仆妇,往郑氏所住的院子走去。
郑氏在堂屋中正襟危坐,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姿态。她原本对嘉柔是有几分忌惮的。王慧兰不过一个县主,已经那般气派,处处压着她。嘉柔是郡主,听说还善骑射,原以为要更气派。可相处几次下来,她发现嘉柔完全没有架子,更没搬出郡主的身份来压她,顿时底气也足了。
嘉柔进屋,左右都向她行礼。她问郑氏:“不知大家找我来,有何事?”
“我有话单独跟你说。”郑氏抬了下手,让苏娘带婢女出去。苏娘犹豫地看了嘉柔一眼,又不好示警,只能低头退出去。嘉柔不疑有他,也让玉壶带着自己的人下去。
郑氏招了招手:“你近前来,坐到我身边。”
嘉柔依言,脱了鞋履,坐到郑氏的身侧。郑氏身上穿着一件祥云纹的棉质大裳,看起来有些陈旧了。寒冬腊月的,屋里也没有多摆几个炭盆,地板上还是冰凉的。嘉柔等着郑氏开口,郑氏却一直在打量她。
此女容貌的确出众,肤色如白玉无瑕,五官Jing致,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蕴含着无边春色,楚楚动人。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日日躺在身边,男人怎么可能忍住不碰呢?
郑氏说道:“你每日来请安,我也没问你,你跟四郎可还和睦?”
嘉柔没想到郑氏会问这个,莫名心慌,支吾地回道:“郎君他待我很好。”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你们可圆房了?”郑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嘉柔并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可若据实已告,想必会惹恼郑氏。她跟李晔已经成亲了,虽她没有亲口说过不让他碰。但至今为止,他们的确没有肌肤之亲。任哪个母亲听到,都会觉得奇怪和不悦。
她不回答,郑氏也知道苏娘打听回来的消息为真,继续说道:“我说句不大中听的话。你虽身份尊贵,但既然嫁给了四郎,便是他的妻子。这普天之下,哪有夫妻不圆房的道理?你若实在不愿意伺候他,就给他纳一门妾室,为我李家开枝散叶。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嘉柔欲说话,郑氏抬手制止她:“我知道你们之前没见过,彼此还很生疏,你心里也未必情愿嫁给他。但我儿性情,我最是了解。他虽没见过你,却为了那纸婚约守身如玉,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他的相貌性情,哪一点不好?除了身子比常人弱一些,但这并不影响你们圆房吧?我见他为了这桩婚事忙里忙外,极为上心,想必十分喜欢你。若非你拒绝,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不碰你?”
嘉柔有几分惭愧,无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