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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庄内,武林盟的人已在苏府的各个地方把守了起来,每隔四个时辰换一波人,连只鸟都不让飞过。
苏长留依旧在昏睡,高烧不退,墨迟生正在给苏长留施针,罗棣衡和几位长老隔着一层垂帘坐在苏长留卧房内。
待到墨迟生施针走出来后,罗棣衡只是看了看他,旁边的一个长老出声询问:“敢问墨大夫,这苏少爷何时能醒?”
墨迟生慢悠悠的走到小童打过来的一铜盆温水旁边,洗净了指腹的药渍,道:“约摸再过两日。”
“还有两日吗?”那长老喃喃着。
墨迟生拂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一旁的小童乖巧的奉上一杯上好的清茗,墨迟生伸手接过,轻轻的吹了口气,浅酌一口,笑道:“怎么?诸位很着急吗?”
“想要向苏少爷问问那魔头的情况,毕竟苏少爷与那魔头相处甚久,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线索。”另一位生着一圈白髯的长老笑道。
“在下倒是觉得,你们问不出什么,”墨迟生笑道,“苏少爷被那魔头骗得如此之惨,怎会知道诸位想要的内情呢?”
说到内情二字时,墨迟生刻意加重了语气,墨色凤目内那一抹戏谑光华流转,看着那白髯长老脸色微变,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昨日武林盟便开始送走江湖各派,到今日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门派还待在苏家庄,不过也马上就要离开了。
武林盟真的是心急得很……不过,到底是为什么?
墨迟生又喝了口茶。
真的,只是因为苏家庄在江湖上的那份德望吗?
还是说有更深的,连苏长留都不知晓的缘由?
“清宴如何了?”柳君则推门而入,依旧是那幅云淡风轻的冰冷模样,静静地看着墨迟生。
墨迟生笑了笑,懒散道:“过两日便醒了,柳仙长不必担心,若是在下都救不了,苏家庄就该准备苏少爷的后事了。”
“钰悯,苏少爷已无大碍,你已离昆仑派多日,该回去了。”一人声音传来,众人这才发现柳君则身后还有一人,此人模样不过三十多岁,亦是一头雪白长发,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平静而柔和的目光让人仿佛受到清泉洗礼。
柳君则顿了顿,微微颔首,道:“徒儿知晓。”
“贫道前来,一为让自己这倔强徒儿安心,二为给武林盟主道别,”那男子正是柳君则的师父,昆仑派掌门人,微微错开柳君则对着罗棣衡他们行了一记道礼,笑道,“多谢武林盟诸位这些日子对我昆仑派弟子照顾。”
一位长老立即起身与这掌门人礼貌客套几句,随后昆仑派掌门人便带着柳君则和一众弟子离开了苏家庄。
直至今日黄昏,所有的江湖人士都在武林盟的命令下,离开了苏家庄。
黎馆内一到晚上便是热闹得很,唐溯根本睡不安生,只得改了作息,昼伏夜出,这才睡了个好觉。
任允的安排一向很合唐溯心意,连床榻的被褥都是换了最舒适柔软的,还染了助人安睡的药香,唐溯昨日和自己那死而复生的师兄折腾了不少时间,吃过了晌饭才安稳睡下,直到黎馆重新热闹起来这才悠悠转醒,习惯性想翻个身,正要动作,脸色却是一变。
唐溯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微跳,伸手抓住任允环住自己劲瘦腰身的手,用力一掰,没掰开。
……???
任允环着唐溯的手看上去松松垮垮的,实则用了暗劲的,唐溯一时间没料到这家伙力道这么大,愣了几秒,一股子无名火烧了起来,运上内劲这才掰开任允的手,爬了起来,抬起腿毫不犹豫的就是一脚把人踹了下去。
任允在唐溯醒过来,气息变动时便是醒了过来,只是想看看这小祖宗的反应,就装作熟睡样子,感觉到小祖宗去掰自己手没掰开的时候顿了几秒,心底发笑,随后被唐溯用内劲掰开,正想睁开眼睛,没料到唐溯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好像玩儿过头了。
任允轻咳两声,从地上爬起来,房内地上都铺了一层干净软垫,倒也不疼,幽蓝凤目藏着几分笑意,映着唐溯一脸想揍人的模样,柔声道:“小祖宗,睡醒了吗,想吃点什么?”
“……”唐溯不应,只是盯着任允。
任允被盯得心底一阵阵发毛,想了想低笑一声坐到床榻上,伸手把一脸不爽的唐溯拉到怀里,讨好而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唐溯耳廓,低声道:“小祖宗,我那么喜欢你,让我抱一下都不可以吗?”
唐溯啧了一声,伸手拍开任允的脑袋,扭过头去:“老子又不喜欢你,死开。”
任允深知唐溯口不对心的性子,更何况看见唐溯耳尖发红心情大好,秉承着一贯的狗皮膏药Jing神,再次凑过去讨好的蹭着唐溯,恨不得把这几年深埋心底的甜腻话语尽数吐露。
过了半晌,唐溯忍无可忍,再次一脚把任允踹了下去。
“老子要吃饭。”
任允笑着应了一声,从容不迫的穿上外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