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然后又气息奄奄的去招惹顾恽,问他是不是乐开了花,顾恽只道侯爷想多了,清心寡欲早日康复才是正事,然后带着留下药房的罗太医扬长而去。
何群不知道的是,顾恽送回罗太医,直奔怀南王府,他来得太突然,众人和他相熟,也没人通报。
顾恽一拐进院子,头顶的藤萝下猛然吊下一条蛇来,颜色碧绿到变成不正常的通透,像上好的翡翠似的。他被吓一跳,倒还不至于失态,知道蛇色泽愈鲜艳毒性越大,但不轻易攻击人,便站直了没动,那条碧绿的蛇在空中卷来卷去,然后嗖的一下窜进了绿萝里不见了。
顾恽才松了一口气,就觉手背有股异样的麻痒,低头一看,目光再次发直,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一只小酒盏杯口大小的蜘蛛,细长的足脚正在自己手背上整齐划一的挥动,背上不见无毒蜘蛛的交叉十字,反而有张乱七八糟的猴脸图案。他涉猎广泛,便知这特征是有毒的猴脸蛛,可这么大个儿,又通体紫黑的,还真是没听说过,书里说,这种蜘蛛,最大不过十两银锭大小……
顾恽僵着没动,等那只猴脸蛛划着细长的足顺着衣袖爬上手肘,突然凭空吊了起来,蹭蹭的往上升,细看才发现,空中吊着一根细不可察的蛛丝,少数几个角度才能看见。他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抬眼去看院内,这才发现方才所见的既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而是少见多怪。
只见干净敞亮的院子里,视线毫无遮挡,树枝上绿色的丝带一般挂着许多竹叶青,吃饱喝足的懒洋洋模样,地上悠哉缓慢的爬着一堆黑色的活物,却不是蚂蚁,而是蝎子蜘蛛。而最让他心惊rou跳的,是樟木下的赵子衿,正用同样惊讶的表情回望自己,手腕上还缠着一条碧绿的竹叶青。
赵子衿伸手扯下那条蛇,将它丢到身后,嘴里喃喃道:“阿恽,你怎么来了?”
顾恽本来只是一种感觉,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倒是找不出根源来,他急匆匆的奔到这里,果然杀了赵子衿一个措手不及,此时的情状却突然让他肯定下来,幽明鉴中毒之事,和赵子衿脱不了干系。而赵子衿和毒虫为舞,他除了最开始被吓一跳,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世间最毒,不过人心,比起这些没有思想的爬虫,更让人胆寒。
赵子衿却是吓了一大跳,他最近一直在忧虑这个问题,他不想瞒着顾恽,却又怕他嫌弃自己,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这人突然就从天而降了,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想着阿恽要是尖叫一声夺门而出,自己都不敢去找他,怎么办?
他正惶恐,顾恽就走到了面前,赵子衿嗓子发干,紧紧盯着他,就听顾恽笑道:“果然是你,你主动提出要去拜访幽明鉴,我就纳闷儿,在别院你又是胡闹又是蹭饭的,我还以为你是发烧了,现在看来,倒是我眼拙脑残了。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堆让人退避三舍的玩意儿。”
赵子衿仔细辨析他神情,没看出厌恶和害怕来,吞了口唾沫,紧张兮兮的问:“阿恽,你不怕么?”
顾恽嗤笑一声:“怕啊,不过一想,也没那么怕,至少,比起幽明鉴,我更愿意和蛇啊蜘蛛啊蝎子什么的呆在一个院子里。”
恰好地面无知无觉的爬过一直指节长短的翘尾蝎子,针状的尾部泛着幽深的蓝光,一看就是剧毒。这小蝎子唯我独行,螃蟹似的从顾恽脚边上横着过去了,顾恽却觉得挺有趣,蹲下身子捡了根木棍,就想去拦,赵子衿被吓一跳,一把将他扯起来,解释,蝎子尾巴上淬了无骨莲,沾上就凝血,死不了却免不了活受罪。
顾恽点点头,又看见赵子衿背后的树枝上挂着一根像蚯蚓又像蛇的通红透亮的长虫子,不知是什么怪异东西,伸着棍子就想将这东西拨下来。对于他的肆无忌惮,赵子衿觉得有些忍无可忍,一把箍住这人脖子,将人拖着往没有毒虫蛇蝎的卧室去了。
赵子衿院子里全是蛇蝎,在吓晕了四个丫鬟吓尿了两个小厮后,除了赵全,他就不许人进他的院子了,可赵全最开始也怕,他进出都是贴着墙根往外溜,偶尔遇到院墙上猛然吊下一条蛇,他就吓得哭爹喊娘,过了两天,没有被咬也没有被缠死,这才松了口气,能用正常的姿态进出了。
除了他爹老王爷,顾恽算是最镇定的一个,赵子衿见他这样,心里不由就有些得意,想着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与众不同,连勇气也是别人没有的,他既然不怕,那就……赵子衿进了内间,从床头摸出个红瓷细盅来。
顾恽老实的坐在屋子里,左右托着下巴,看着赵子衿的背影,问道:“赵子衿,这些养毒下毒的本事,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赵子衿脚步不可察的一顿,接着往桌边走来,只道:“楚叔叔教的,他最擅长这些。”
顾恽盯着他,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似的,复又闭上了,转移注意的盯着那个Jing致的小红盅,问道:“这是什么?”
赵子衿宝贝似的拿到桌上搁着,看着顾恽十分得意,掀了盖子,推到他面前,道:“阿恽,等养成了,送给你防身用,喜欢么?”
顾恽扫了一眼雪白的内壁底部,角落里栖着